可他却希望这痛来得更深一点、更刻骨铭心一些。
陶呦呦的话在他耳边回响,“恶贯满盈”?他回忆起从前陆琬枝看待他的眼神,那么钦慕、那么崇拜,可她若是活着,会怎么看现在的自己?
细碎的呜咽从齿间溢出,殷殊如今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标记,他抖着手抓住陶呦呦的手臂,泪水将他的睫毛打湿变得一簇一簇:“可是……我好想她,我好想她。”
想念一个不再存在的人,这种痛苦要如何缓解。
殷殊终于承受不住昏睡过去。陶呦呦轻轻帮他擦干了眼泪:“大师兄,你曾跟我说过的,你能有什么事,叫我不必担心……可是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陶呦呦不再说话,她闭起眼与殷殊相拥。眼前景色逐渐变换,再回神时,已然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她四下摸索着,很快再次踢到之前拾取的金属号牌,再沿着号牌朝前走去,迷雾一般的白色越发稀薄,她恍惚中看到一棵参天巨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无数枝干伸入看不见的云霄。
她继续朝那可树走去,大树忽远忽近,似乎有人不愿让她发现这个秘密,可陶呦呦神情坚定,既然答应了雷霆,那她一定会带盛野回去。
渐渐的,安静无声的空间传来规律地仪器运作声,陶呦呦也终于跋涉至那棵巨树跟前,她诧异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巨树,而是一台精密且复杂的钢铁仪器。无数导管接入不知名的地方,而正中央的圆柱形中空舱里,盛野正躺在里面,一动不动地沉睡。
“起床了。”陶呦呦敲了敲那透明的玻璃门,盛野闻声眉间微动。
“该回去了。”陶呦呦继续扰人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