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陶呦呦跟盛野刚认识多久,这么快就到了能互相为对方不顾一切的地步了吗?郑青清想着,嫌弃地啧了一声,要么说双初恋就是烦,屁大点事就要死要活的,早知道姐妹用情这么深,当初系统让她选立场的时候选盛野那边好了。
嗐,这事儿闹的,郑青清本来就是想替姐妹捉弄一下高高在上的渣男,没想到会害陶呦呦受伤,不过好在是剧本嘛。
“包好了,你别乱动,知道吗?”莫莉拍了拍桃丽丝的肩。
安卡剑尖上还滴着血,他垂着手,眉头为皱,满腔怒意却不便发作,只是看向桃丽丝:“你为什么要救他?”
陶呦呦捂着肩膀,闻言便火气上涌,心说我为啥救人你不知道?她回头气呼呼地瞪着安卡:“没想到安卡大人处理任务的手段如此粗暴,真跟你的名字一样,像头野兽!”
“喂,”莫莉尴尬地小声对桃丽丝道:“大人的名字不是野兽,安卡是生命的意思。”
“谁说这个了。”陶呦呦嘟囔着,又低头看了一眼昏睡的罗曼德,心说盛野高高在上惯了,也不在乎什么任务不任务的,竟然差点杀了罗曼德,可她不行,她……不忍心。
“安卡大人,您一定也想把罗曼德当作人质,利用他剿灭更多血族吧?”陶呦呦道。
不知想到什么,安卡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轻笑点头:“也好,你做的很棒,我要奖励你。”
“回城。”安卡说着一挥手,将自己的部队带走了。
回城的路上要骑马,陶呦呦不会,便借着看管囚犯的理由赖上了马车。
那截马车根本也算不上什么好去处,原本是个敞篷的木板车,但因为抓了罗曼德,所以整个车上罩了一层黑布,陶呦呦就蹲在那仿佛黑色的帐篷里,在她面前放着一个铁笼,罗曼德被绑紧双手关在里面。
他还没有清醒,昏迷中眉心死死皱着,似乎有什么挂念的东西令他放心不下、令他无法安眠。
马车一晃一晃,他便也跟着晃动,默不作声地。
陶呦呦趁着人不清醒,偷偷打量他的脸,看着他,她总是想起两人接触的画面,在小船的餐桌上,在浴室的木桶中……他们离得那么近。
我的选择真的正确吗?选择人类,利用血族?陶呦呦托着下巴,心底隐隐有些动摇。她第一次在剧本中产生这样的感觉,从前她知道剧情脉络,知道该如何选择才能达成自己最终的目标,可这是第一次参加小组赛,第一次拿到没有剧情的剧本,这种体验仿佛跟现实生活没有两样。
现实生活中做出选择的机会很多,选错的次数也不少。小时候选择跟谁交朋友,长大了在一众学科中选择自以为更擅长的那个,高中毕业要选择心仪的学校、上了大学选择社团组织选修课、以后还要选择工作、选择恋人……每一步都要选,而万一哪一次性差踏错,就会换来每次回忆之时如鲠在喉的无尽遗憾。
后悔、遗憾,这样的情绪似乎杂糅在生活中,不可能完全消失。
……要是每次感到后悔都能重来就好了。
陶呦呦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马车似乎轧上石块,剧烈地颠簸起来,靠在铁笼里的罗曼德被震得猛然一歪,陶呦呦眼疾手快地将手伸进笼中,肩膀一阵撕裂般的痛,罗曼德额头撞在她的手背上,没有撞上铁栏杆。
幸好。陶呦呦松了口气,又后知后觉地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这个热爱咬人的吸血鬼在栏杆上撞一下又怎么样?自己何必要伤筋动骨地去扶这一把。
左肩火烧一般的疼,陶呦呦嘶嘶吸着气,轻轻按了按。
原来在剧本里受伤这么痛呢,盛野那个王八蛋,居然真的下得了手。
今天盛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她大跌眼镜,她没想到他真的会提剑刺过来。
一想到自己的肩上是被盛野给刺的,陶呦呦心底莫名一阵失落,她眼圈红红的,只道自己也没怎么招惹他。
就算在剧本里把他给当o那个了,可上个练习题里她也不知道盛野会跟来,本来虚拟世界就都是随心所欲创造属于自己的剧情,她的技能就是女a男o,不使用技能还能干嘛?
“这也要怪我。”陶呦呦嘟囔着,感觉自己有些委屈。
不过,委屈只是一点点,更多的,是她对盛野的失望。陶呦呦再次看向昏睡中的罗曼德,眼前的吸血鬼坏也坏得理所当然,明明白白。
他想欺负人,就会直白地告诉你,想喝血,也直截了当地把你当食物。虽然他成天躲在黑袍下,可在陶呦呦看来,也当得起一句光明磊落。
再看盛野呢?说得好听,叫什么圣骑士,可是居然带了那么多人偷袭形单影只的一个血族,还趁人家受伤搞针对,最后差点一剑把人杀了!死人还怎么当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