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被抵住,罗曼德喉结微动,睁开眼睛。
尽管囚牢阴暗,但安卡还是看清了罗曼德的眼神,凉薄,又仿佛隐隐压抑着失望。安卡持剑的手紧了紧,嘴角紧绷:“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这是你想要的?”罗曼德开口,声音虚浮又沙哑。他浑身燥热,情热的火似乎已经将他烧成空壳,若没有银钉束缚着他,他此时定然连站都站不住。
不过,很显然,安卡对这一切并没有察觉。
他仿佛被罗曼德的问题刺了一下,握紧剑柄的手骤然用力,骨节泛白。他胸膛起伏,情绪激动:“我当然想要你的命!当然!”
不仅如此,他还要他痛苦地死,屈辱地死!
安卡猛地欺身上前,双手拎起罗曼德的衣领,逼迫他抬头看向自己,碧绿的眼睛溢满邪恶的笑意:“盛野,我们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不是吗?”
“咳!”罗曼德整个人被他扯起来,发丝散乱,眼前一片花白,银钉和十字架都是缓慢消耗血族力量的武器,再加上情热,他已经无法反抗,甚至连思维都时断时续。
他想否定安卡的话,却被掐着脖子,无法发声。
“怎么样,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吧?被锁在这狭窄角落里不见天日也不好受吧?”安卡猛然松手,看着罗曼德如坠地的风筝那样委顿下去。
安卡冷哼:“是你技不如人,输给了我。”
盛野听不清安卡在说什么,他剧烈咳嗽着,急促地喘息,浑身热度带来的痛楚令他
神情恍惚,这情热时断时续地折磨他好久了,发作起来好像被丢在火中炙烤,神思飘忽到天外,满心只叫嚣着空虚,不发作时,后颈的隐痛传遍全身,叫人不得安神。
可恶,陶呦呦这是什么破技能,害死他了。
“你在想什么?”安卡不满地抓着罗曼德的长发,迫使他抬起头,罗曼德眉头深皱,眼里却丝毫没有安卡的影子。
安卡扯了扯嘴角,冷声道:“我知道了,又在想那个女生对吧?盛野,你发现没有,这几次你如此狼狈,都是因为她。”
看着罗曼德不为所动的神情,安卡脸色渐渐沉下来,他忽然嗤笑一声,凑近他的耳朵:“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吧,依我看,那个桃丽丝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竟然任由你在这地牢里受苦,却对我嘘寒问暖地关心,很是亲热呢。”
闻言,罗曼德眼眸微动,无边的燥热里,桃丽丝三个字仿佛一针清醒剂,那是他亲自为陶呦呦挑选的角色。
如同淋了一场冷雨,盛野心底无来由地低落,陶呦呦……他想着这三个字,只觉郁郁不畅,她为什么会用对血族致命的圣水攻击自己,为什么在两方对峙时帮助安卡?
要不是她趁自己不备,他也不会落到安卡手里,又受这情热折磨……
盛野闭了闭眼,再开口声音冷淡:“你我之间的事与她无关,她也威胁不到你。”
“哟,终于肯理我了?就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安卡眉间泛着隐怒,他仿佛看出罗曼德情绪的波动,故意得寸进尺地挑衅。
一封画着爱心的信封被安卡拿出来,他轻蔑地将粉红色信纸在罗曼德眼前一晃而过:“看看,小女孩的玩意儿,她给过你这个吗?”
罗曼德眼神微晃,被锁住的手下意识攥紧。
安卡瞥见他被阳光灼伤的手,冷哼道:“拼尽性命去救她有什么用?一次一次护着她有什么用?她喜欢的,亲近的,又不是你!”
信封被举到罗曼德眼前,安卡紧盯着他的神色,咬牙切齿:“无聊幼稚的东西,你想要的,我根本不稀罕!”
罗曼德看了一眼那粉红色的信封,上面那颗爱心仿佛灼了他的眼睛,他侧过头,听见安卡几下将那片心意撕得粉碎。
“安卡,你太偏执了。”他说。
安卡忽然大笑:“哈哈哈,是啊,我偏执!我有病!那是谁害的?是谁!”
他猛然提剑,指向罗曼德的心口,一双眼因情绪激动而泛红,他的手微微发颤,剑尖也跟着抖动,他语气狠绝:“盛野,能让你这颗心波动的,只有那个女人吧?除了她,你不在乎任何东西!”
“对,你不在乎任何东西!你就像吸血鬼,冷血自私!我恨不得……恨不得……”
盛野闻言眉头紧蹙,他神情复杂地看向安卡,轻声道:“你不懂。”
安卡恨极了他这副样子,他眼中怒意暴涨,握剑的手猛然往前一送:“我是不懂!剖出你的心来看看,我就懂了!”
“不要!”地牢门口传来撕心裂肺地一声尖叫,陶呦呦气喘吁吁地狼狈赶来。
通往地牢的路上被安卡设下重兵把守,此时的陶呦呦浑身散发出浓郁alha信息素的味道,肩头血迹浸透衣服,浑身各处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