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令他额角隐约地胀痛,他懒散地睁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寝殿发愣。
珠儿从不会如此怠慢,她去哪了?
盛野眉头微皱,撑着身体坐起来,锦被滑落,他赫然看到自己满身的红痕。
“这……”睡着前的记忆轰然撞入脑海,他愣怔一瞬,倏然面色涨红,眼底划过一丝愤恨。
那山坡上的种种竟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自己是如何在一名炉鼎身下扭动哭泣,又是如何在对方的抚慰下浑身激颤,不能自拔……
荒唐!荒唐!盛野愤怒不已,浑身经脉隐隐有逆流之象,那个东西似乎又要发作了。
意识到这一点,盛野连忙沉心静气,盘膝而坐,吐浊纳清,用内力压制体内隐隐躁动的力量。
现在他还没有开始炼化这股力量,已然快要难以承受,不知等炼化开始等待着他的又是什么。盛野目光沉沉,心说看这情况务必要加快内力的提升,至于那个胆敢以下犯上的炉鼎……待他神功大成,便将她的武功废掉,或者,直接杀了了事。
“陶呦呦,我是不会留一个别有目的的人在自己身边的。”
第二日,盛野照往常一样去院中马厩看马,左右小厮打开门锁,他赫然看见了昨夜寻不到的侍女珠儿。
盛野面色发冷,看着脏兮兮的女孩嫌恶道:“我昨夜叫你你不出现,原来是跑到这里蹲着来了?”
“宫主恕罪!”珠儿哆嗦着跪下,眼圈一瞬间盈满了泪水,她低下头,心底算计,看来那个炉鼎果然不敢承认我被她锁在马棚里。哼,她怕是没想到我会蹲一整晚等宫主来看吧。
“宫主,我原本是照您的意思带陶呦呦小姐来马棚就寝的,没想到她反手将女婢关在这里,一个人跑了,奴婢无能,没有武功,打不开房门也追不上她,也不知那炉鼎去了哪里,有没有惹祸,宫主,您责罚我吧。”
珠儿言辞恳切,一说话就眨巴掉一串泪珠,端得是无辜无奈,可怜至极。
盛野听着她这样说,眉心的褶皱始终没有打开,他语气严肃,冷声道:“你是说,陶呦呦违抗我的命令,把你关在这里。”
“是。”珠儿不敢抬头,顺从地回答道。然而,她心底却在隐隐高兴,听宫主的语气,那个自作主张的炉鼎肯定要挨罚了。哼,宫主生性多疑,最讨厌嚣张跋扈的下人,要比装可怜,珠儿确信没人比得过她。当初也是她装可怜才进入这幽月宫呀。
珠儿微微抬眼,果真看到盛野眼中满是怒气。看吧,宫主对她总是怀有怜悯之心的,一个随用随弃的炉鼎怎么比得上。
“你说得很对。”盛野沉声开口,脸色黑如锅底,珠儿不禁面露喜色。谁知,盛野接着说道:“因为你的疏忽,让一个炉鼎随意出入幽月宫。”
害得我腰酸背痛。
“该罚。就罚你……把幽月宫上上下下的衣服都洗了。”盛野冷声,不动声色地揉了揉仍旧隐隐作痛的后腰。
“什么?可是……”珠儿诧异抬眼,触到盛野的神色后又将到口的争辩吞了回去。
盛野完全没理会她的不服气,随意道:“至于陶呦呦,她昨夜确实与我说了一句把你关进马棚的事,我忙于其他忘记理会。”盛野顿了顿,略一思索:“她也该罚。”
说罢,盛野竟离开马厩,径直去寻陶呦呦去了。
珠儿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一身衣服在马厩里滚得肮脏不堪,那本是她为了博取宫主的同情才故意使自己变得狼狈,谁知……到头来坑了被罚洗衣的自己。
没想到那个炉鼎如此嚣张,竟然对宫主坦然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珠儿不敢相信,仅仅是刚来一天的炉鼎,怎么敢大咧咧地处置宫主的贴身侍女!这不是对宫主的不敬吗?更让她伤心的是,宫主听闻自己被关在马棚,竟然毫不理会,说什么忙于其他,不过是行那鱼水之欢罢了!
珠儿嫉妒不已,眼底幽怨:“既然他那么喜欢与乾阳翻云覆雨,那么想必随便一个乾阳都能满足他这个初尝.情.事的雏儿吧。”
……
盛野在后山的树下找到了陶呦呦,寻到她时,她正乘着阴凉在树杈上睡觉。
“谁准许你爬上去的?”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睡梦中的陶呦呦登时吓了一个激灵,她猛然坐起,却一时不察忘记了自己正躺在树上,撑着身体的手掌一空,立时尖叫一声从树上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
“救命!”陶呦呦扑腾着吓得不行,耳边风声呼啸,她扑通一下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陶呦呦心脏乱跳,小心睁眼,看到盛野近在咫尺的脸,和那一脸嫌弃的表情。
“鲁莽的废物。”盛野皱眉,薄唇开合吐出刻薄的话:“睡了我千金难买的树不算,还要压了我千金难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