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后世买的房子附近有一个不大的公园,里面种着十几株玉兰花树。春天花开的时候,她总要在玉兰树下的长椅上静静地坐上一会儿,在淡淡的玉兰花香中神游一会儿,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她正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就听见对岸飘来一缕箫声。
林溪自己没什么音乐上的天赋,可是却很喜欢听人弹琴和吹箫,她便带着霁月穿过这片玉兰树林,在一座掩映在垂柳中的青石小桥上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凉亭里立着一个穿浅青色飞云团花直襟长衫的人影,他背对着林溪,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指按着箫管,沉缓的箫音便从他的指下流泻而出。
远处青山隐隐在望,近处垂柳疏疏郎朗,天空淡蓝深远,白云飘飘渺渺,空气中飘荡着呜呜咽咽的箫声,这一切都好似一幅画一般,带给林溪一种难得的静谧。
她便没有再往前走,就立在桥上听那边传来的箫声。
一首箫曲还未听完,旁边的霁月忽然拉了林溪一下,“姑娘,刚才好像有人掉进河里了?”
林溪忙朝对岸看去,可是隔着甚远,又有桃花树的遮挡,只能看见有人下去救人,虽然觉得这事很大可能不会发生在江吟秋主仆和萧彦身上,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匆匆带着霁月返回到了对岸。
等她二人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却没有发现江吟秋等人的身影,等两人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这才看见守在马车外的雪珠。
雪珠见到林溪便是一喜,“三姑娘,你可回来了。”
“你们姑娘呢?”
“我们姑娘在里头。”雪珠说着话,便掀起了帘子。
林溪往里一看,就见江吟秋披着一件玄色长袍,头发上还往下滴沥着水。
“江姐姐,你这是?”不会是落水了吧!
江吟秋一向沉静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原来自林溪走后,江吟秋和萧彦默契的各守一边看风景。
雪珠看两人的气氛太过沉闷,便提议去河边折几枝桃花赏玩。江吟秋也觉得这么站着很是尴尬,便带着雪珠去了河边。
哪知雪珠去摘桃花的时候,冒失的往前多走了一步,一脚踩进了河边的淤泥里。眼看自家丫鬟要掉进水里,江吟秋赶紧伸手去拉。结果,雪珠借着她的力道上了岸,她自己却掉进了河里。
雪珠不会水,情急之下只会大喊“姑娘”。
还是站在原地看风景的萧彦听到动静,脱下外衣跳下去把江吟秋捞了上来。
林溪到此方才知道,江吟秋身上披的那件玄色长袍原来是萧彦的外衣,怪不得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这样看来,萧彦对江吟秋的观感不算差,这门亲事多半能成。
果然,上巳节过后没几天,老姑太太就请相熟的孟太太做媒,定下了这门婚事,婚期也被定在了当年的九月份。
这个时候,林溪才从林老太太那里知道,萧彦为了不让继母插手他的婚事已经和他的父亲闹到决裂的地步,老姑太太这次过来一是为了他的婚事,二是想让他在晋城安家落户。
为此,这门婚事定下没几天,老姑太太就替萧彦在晋城买了处两进的宅院。
老姑太太办完这件事后,就带着萧彦回去备办聘礼去了。
江吟秋这边定下婚事后,整个人像是尘埃落定一样,除了去安寿堂请安就是在梨花苑绣嫁妆。
这天,林溪正坐在她房里看她绣嫁妆,就见从厨房取点心回来的雪珠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林溪摸摸自己的脸,“你这丫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雪珠嘻嘻笑道:“三姑娘大喜了,沈府那边来人了,听说是来商议婚期的。”
这消息来得突然,林溪心里惊明显多于喜,面上佯装镇定,“别胡说,你怎么知道沈家是来商议什么的。”
雪珠笑道:“是安寿堂的金桃姐姐说的,我去厨房要点心的时候她也在,说沈老太太和沈大太太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