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惊讶,“几年不见,公子怎么老这么多?”
赵忱微微一愣,继而就是微微一笑,看来他隐瞒自己的身份倒真的做对了,起码这样的实话他在别人耳中可听不到。
“沈夫人请坐。”赵忱一边笑,一边让她坐下,“这几年家里生了不少变故,人操劳多了,自然也老了许多。”
林溪不是纯正的古代人,自然在皇帝面前也没有太强的尊卑感,很自然的就坐了下来,“原来是因为这样。”
赵忱看着她这样从容自在的样子,笑意更深了一些,“几年不见,沈夫人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林溪笑道:“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早就人老珠黄了。”
两个孩子,赵忱也不是不知道沈默有两个儿子的事,可是林溪这么一说,他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在府城,那个算命先生说过的话。尤其是那句宜男之相,赵忱还一直记着。“公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林溪不明白赵忱为何突然盯着自己不放,便问了这么一句。
赵忱只是失神了一会儿,就清醒了过来,“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从茶楼出来后,林溪想了想,总觉得今日的赵忱有些奇怪,不过想不明白的事,她也不愿再费那个时间,坐上马车就走了。
赵忱立在窗前,对着楼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不过到底还是缓缓叹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那个念头。
回到宫里,赵忱刚在御书房坐下,宫人们便禀道,苏皇后来了。
苏皇后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宫女的手上还提着一只食盒。
“这是臣妾让人炖的莲子银耳羹,有滋阴养心的效用,皇上不妨多用一点。”
赵忱原本没什么胃口,不过不好拂苏皇后的好意,便端起来尝了一口,这一尝便发现这碗莲子银耳羹与他素日吃过的有些不一样,似是加了两三味药材,不过却一点都不苦,反而多了一丝甘甜。
“这里面加了什么?”赵忱问道,“味道有点特别。”
苏皇后笑道:“里面放了点党参和麦冬。这是玉娘的主意,说是这两味药材补气养阴,还说沈夫人夏天的时候便常熬这种汤水给沈大人喝。”
赵忱从前也听苏皇后提起过玉娘,说她原来就寄居在沈家。不过他对此并不在意,觉得玉娘既然能讨皇后的欢心,就这么一直住在宫里陪陪皇后也挺好。
可是如今他心里忽然多了点心事,再听到玉娘这个人,面上便不像原来那么平静无波,“听你这么一说,这个玉娘还挺聪慧。”
苏皇后笑道:“皇上这话说对了。玉娘确实聪慧得很,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宫中礼仪,她都学得很快。改天皇上到臣妾宫里,臣妾让她给您弹奏一曲。”
赵忱原本没有多想,可是苏皇后话里的暗示之意太明显,他也只能顺势应下,“好,改天朕一定去。”
苏皇后得到想要的答案,便顺势多说了一些,“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还要为大臣们上的折子心烦。只恨臣妾身体不好,没能为皇上早日诞下皇子,不然皇上也不用为此心烦。”
苏皇后说到这里,赵忱便想起了苏皇后当年的小产,他不由轻轻握住了苏皇后的手,“这怎么能怪你,要怪就要怪朕,是朕当年没能护住你。”
“能得皇上这句话,臣妾就是死也能瞑目了。”苏皇后当即就红了眼圈,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处心积虑的为自己日后做打算。
不过那究竟是过去的事了,苏皇后只伤心了一会儿,便抓住这个机会道:“臣妾现在想想,若是当年没有小产,只怕那个孩子比柔嘉还要大上两岁。只可惜臣妾没有那个福分,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赵忱正是对她充满愧疚和怜意的时候,忙道:“不会的,太医说只要你好好调理两年,就会好起来的。”
苏皇后叹道:“皇上不用安慰我了,臣妾现在只希望曾婕妤她们能再为皇上添个小皇子,将来能常常带着孩子来给臣妾请安就是了。”
苏皇后在御书房一直待了有半个时辰,从御书房回到坤宁宫时,就见到玉娘正带着宫女们挑选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