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脸色讪讪,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溪看她们的表情猜到了几分,便把目光落到锦儿身上,“这几天你吃了多少冰碗?”
锦儿一看到她不悦的神色,就想要撒娇,还没开口就被林溪打断了,“到底吃了多少?”
锦儿低声道:“一天一碗。”然后马上认错,“娘,我错了。”
林溪道:“你还会认错,你忘了上次慎哥偷吃冰碗拉肚子的事了?”她本想狠狠的训斥锦儿几句,可是碍于锦儿现在的身份,碍于宫人们在旁看着,只好忍下接下来的话,狠狠的瞪了锦儿一眼。
过后,林溪在锦儿的央求下做了一碗暖胃的药膳。
等喝过药膳,看着锦儿没事了,林溪本想要出宫回家,可是锦儿却死活都要跟着她回家。林溪无奈,只好哄她说明天再进宫来看她。
晚上,永泰帝再来的时候,锦儿虽然没恢复到之前的活蹦乱跳,但已经不嚷嚷着肚子疼了。永泰帝听说这期间锦儿只喝了沈夫人熬得一碗汤,便改变了让她留在宫里养病的想法。
因此第二天,还没等林溪递牌子进宫,锦儿就被永泰帝派人送了回来。中秋已过,淅淅沥沥的秋雨透过雕花窗户传到值房内,陈阁老一边吹着茶沫一边道:“今年的雨水好像比往年要多一些。”
内阁大学士方士鸿也望了窗外一眼:“确实是有点多。”
陈阁老笑着喝了口茶,“听说江北那边也是连降好几天的大雨,可是新修的堤坝却牢固得很,就连往年常常决堤的泄洪口都安然无恙。如果不出我所料,只怕再过几日,你的学生又要升官了。”
陈阁老指的这个学生当然是沈默,方士鸿闻言一笑:“那就借阁老的吉言了。”
陈阁老笑笑道:“我如今老了,也没什么别的想头了。只要能和谢首辅当初一样安安稳稳熬到致仕,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阁老这话倒是一句真心话。他在押宝的时候,偏向了新帝这一边。等到新帝一死,废太子登基,他这个首辅便不大好做了。尤其是永泰帝屡屡提拔新人进内阁,让他这个首辅越发有了危机感。
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向沈默和方士鸿等人示好。
方士鸿当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他是个忠厚人,关系也还和陈阁老过得去,便安慰道:“陈阁老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据我看,皇上对您还是格外看重的。”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淋了一身雨的蒋允仪跟在一个小太监身后走了进来。
方士鸿不由咽下嘴边的话,问道:“蒋大人这是打哪来?”
蒋允仪道:“皇上刚才命人传旨召我觐见,没想到走到一半就下起了雨。我和这位小公公身上都没带雨具,便被淋了个湿透。”
蒋允仪一个多月前便被永泰帝一道圣旨提拔为了内阁学士,因此值房内也放着他备用的官服。
等蒋允仪换好衣服,跟着小太监去觐见永泰帝后,陈阁老便感慨的说了一句,“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方士鸿知道陈阁老的意思,蒋允仪早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现在却因为得了永泰帝的青眼而屡屡被提拔。
陈阁老感慨完便走了,方士鸿有感于陈阁老说的话便望着窗外出了会儿神,接着就又有人走了进来。
“原来是守言来了啊!”方士鸿见到来人,便亲切的招呼他过来坐下。
“刚才陈阁老还和我提起你,说江北今年的堤坝修的很好,一处决堤的事故都没有发生。”
沈默谦虚道:“老师谬赞了,学生也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方士鸿道:“在老夫面前就不用这般过谦了。不过今日并不是你当值,你怎么过来了?”
沈默道:“学生也是奉了皇上的圣旨,让学生在值房这边稍待,等蒋大人出来后,便叫学生去御书房觐见。”
方士鸿闻言一愣,不明白永泰帝接二连三的把蒋允仪和沈默这两个心腹之臣叫去做什么。
一时,等蒋允仪从御书房出来以后,就有小太监过来请沈默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