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一下,你同桌我是个思想非常open的艺术生,”她手肘支着桌盖沿,嘴角的不屑拿捏得恰到好处,“这种尺度都接受不了,我们以后处起来会很困难。”
“哦对了,还有,”苏好随意指了指画上跟徐冽截然不同类型的肌肉男,像在澄清刚才跟老班说的话,“顺便介绍一下,我的理想型。”
“……”
徐冽又看了一眼她笔下的器官,用了一秒钟,在告诉她“按这个尺寸要求,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实现理想”,和“随便吧”的沉默之间,选择了后者。苏好从徐冽那里搬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物件,胡乱塞进自己课桌,又把占地方的三角画架折叠起来,靠去墙角。
第二节晚自修上课铃一打,她把头转向窗外,继续睡觉。
这一觉睡得还挺沉,她连下课铃都没听到,不过临近结尾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感觉有双森冷的眼盯着她的背脊。
可等苏好醒过来,别说背后没人,整个教室几乎都已经走空了。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她旁边还有一位——徐冽趴在课桌上,一条手臂枕在额角下,另一条手臂曲起来搭在颈后,睡得比她还沉。
苏好看了眼腕表,快十点了。
就也没人叫醒他们?
她抬起酸麻的胳膊,活络了一下筋骨,用手肘推了推徐冽。
沉睡中的少年蓦地睁开眼来,带着锋芒的目光锐利上扫,黑漆漆的瞳仁里满是戒备。
像一头被惊扰了眠梦的狼,将要暴起咬断猎物的喉咙。
苏好心脏沉沉一跳。
白天一直静悄悄的人,这会儿过激的反应倒叫她愣了愣。她恍惚地想,这警觉的样子,怎么有点像旧街那些刀尖舔血的混子。
她一定是还没睡醒。
苏好抬起一只手,在徐冽眼前试探地晃了晃:“喂。”
徐冽眨了一下眼,浓密的眼睫扇落两道阴影,脸上敌意慢慢散去。
他回过神,直起身,喉结轻轻滚动,揉了揉后颈:“怎么了?”
变声期末尾,男生的嗓音本就偏低,倦意没消散的时候又多了一点哑,钻进耳朵里带起沙沙的痒和奇异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