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念着昨日将军的救命之恩,本想午时过去一趟聊表谢意的,顺便打探一下招募之事,不料母亲来了,生生耽误到晚间。
厨房早已按良宵的吩咐备好糕点汤汁等物,晚膳时分,良宵便亲自提着食盒去了书房。
书房亦是独门独院的,守在门口的老沙一瞧见她嘴角一抽,忙迎上去,也怕怠慢这位主子,“夫人您来了。”
良宵伸长脖子往里瞅了眼,“将军在吗?”
老沙老实道:“将军领老黑去了库房,估摸着快回来了。”
“去库房作甚?”她记得库房里存着的全是圣上赏赐的黄金白银等值钱物件。
老沙犹豫了下,才开口:“近来预备着遣散老兵,都是跟着将军出生入死数余年的,朝廷给的银两一一分拨下去未免不足,将军准备拿私财填补填补。”
良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恍然间又记起前世将军府落罪,有一条便是宇文寂贪污军饷,当真是一派胡言。
任谁都能做出这样下作的勾当,就她家将军绝无可能!
老沙眼瞧着夫人的脸色由好变差,浑身一个激灵,赶忙闭紧嘴巴,将这位脾气大的引进屋里坐着,端来上好的茶水伺候。
愈渐浓郁的夜色里,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良宵似有感应般,忙半跪着直起上半身,推开上头的窗户,果真瞧见高高大大的将军大人阔步走来。
宇文寂刚抬头便是这样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深棕色窗柩大开,露出半个窈窕身影,女人手肘撑着窗台,手掌撑着下巴,眉眼温和,嘴角微扬,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她姣好的面容,发散出一轮柔和缱绻的光圈。
将军大人下意识的顿住脚,凝着这似梦非梦的一幕,心间仿若滚过灼热烧酒,烧喉又上头。
常年清冷的屋子一夜之间变得温暖起来。
一年三百六五日,他想了多少次,却没有一次等到,不过是想要这个女人等他归来,这不过是夫妇间最寻常的一幕,到他这偏生难于登天。
可也就是这个疲累的寻常日子,叫他真的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