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谁给她善后,她想成长起来,最好再也不要闯祸,最好不要活在将军的羽翼下。
她骨子里就是傲气的,吃不得亏的人哪能任由自己这般愚笨无能。最多允许自己向将军低头,只向将军一个人低头。
可叫他这么一问,她竟是哽住了,“我知晓自己不成器,总闯祸,给将军添了许多麻烦。”
最后一句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若蚊音:“我以后会小心行事,一定不惹事。”
“说什么胡话!”大将军眉头紧锁,越听越不对劲,纵使才费心费力给她处理麻烦事,可她这样卑微小心的说话才是真正叫他不悦。
活脱脱被人训诫了般。
将军府上下从来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瞧。
于是他沉声问:“是不是听哪个不懂事的嚼舌根了?”
良宵摇头,又说句“没有的。”
这就怪了。
突然之间对他眉眼温顺还不止,如今连脾气秉性都变了。
宇文寂凝神瞧着对面的女人,不过一夜未见,她精致娇俏的面容憔悴了些,眼底下两团淡淡的乌黑,鼻翼上那颗胭脂痣却是红艳如初,衬得她未施粉黛的小脸多了几分媚色,她今日穿的这身石榴红罗裙也是艳丽的。
他这才恍惚想起,从前这女人穿的多是素色衣裙,头上簪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硬要同他唱反调般,以为扮丑就能惹他不悦。
却不知,她就是穿麻絮,他也是喜爱的。
可究竟是谁敢给她受委屈?
大将军握住杯盏的右手攥得极紧,若是叫他知晓了那人,非要拔了舌头不可,旋即一想,府里有资历的只有王妈妈,他神色霎时冷冽下来。
“是不是王妈妈?”
良宵诧异的抬头瞧着他,头摇成了拨浪鼓,“真的不是,我自个儿觉悟的,请将军相信我,终有一天,我是要强到不要你善后的。”
好,真是能耐,总有一天。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话叫大将军没来由的生闷气,好像硬生生将她们仅有的一点牵连割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