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淡淡一笑:“自是没有。”
“几个贱婢子原是德妃宫里的,见主子失势,逃的逃走的走,说来也是求条生路。”
德妃。后宫之争。
是王皇后动的手,还是将军?
良宵忽的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惊讶,只静静的听那宫人说下去。
“在这宫里做奴婢难,主子也……德妃算是皇上跟前最有资历的老人,如今一落千丈,当真是谁也想不到……”临近设宴的寸心亭,宫人忽的顿了顿,转而道:“皇后娘娘已经等着您了,皇上现今在前殿议事,待会也要过来,夫人您这等尊贵殊荣,一般人可享不到!”
说罢,已行至设宴地。
王皇后笑容满面,“本宫的小恩人可算来了,快来给本宫瞧瞧,身子还有哪处不舒泛?”
良宵却觉惶恐,言行举止未敢逾矩,先俯身行礼道:“臣妇参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王皇后往前两步扶住良宵胳膊,那日凶险万分,幸而良宵拽了她一把,将身滚落时又得了一道庇护,额头碰到树桩反倒停了下来,伤势算轻。且那日许多人在她身旁,只有这位小恩人伸出手。
王皇后是心存感激的,拉着人坐下便问了许多近况,想起去年那茶话会,越发觉着满意,倒也忘了当初还觉这是红颜祸水,要惑乱人心的。
“你年纪还小,多用些补身之物,身子恢复起来快,可别忧虑。”
良宵笑着应下,又蓦的想起那些个乱七八糟、飘着一层油脂的补汤,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在将军没逼她。
想着,她笑意深了些,两个酒窝若隐若现,衬得娇俏容颜多了几分甜美。
王皇后瞧着,轻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就见皇上跟前伺候的朱公公腋下压着拂尘走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朱公公俯身行礼,不经意间抬眼,见到良宵时面色一顿,且足足顿了好一会才回神过来,谄媚道:“见过将军夫人。”
良宵微微颔首,也在回忆着方才朱公公那一顿,总觉有深意。
“秉皇后娘娘,卫大人方才来了,这会子皇上怕是过不来,差奴才给娘娘传个信。”
王皇后心神领会,摆手叫人退下,才转身对良宵道:“前朝政事繁忙。”
“皇上勤政爱民,实乃大晋之幸,臣妇倘若真叨扰了才是惶恐。”今日进宫已是受之有愧,良宵自知自己受不起这等优厚待遇,此刻听说皇上来不了才是松了口气。
尤其是记起那日良美说的宫廷秘事,心里头总有几分不畅快,虽没有立场说道什么,偏就是觉得皇上此人太过狠毒阴厉。
她遐想时,王皇后已叫人呈上来一个锦盒,“小恩人快来瞧瞧看,喜不喜欢?”
宫女打开盒子,露出一对明珠所制的耳坠,色泽通透,莹润发白,一瞧便是上乘物件。
良宵弯了嘴角,“皇后娘娘宫里的自是好东西。”
“本宫挑来挑去,就觉这耳坠适合,此番便送你,”王皇后说罢,那宫女便合上锦盒,给立在身后的冬天递去。
良宵忙起身谢礼:“谢皇后娘娘。”她虽不缺这物件,却也不好驳了王皇后的盛情。
午时,王皇后要去歇觉,她才出了宫。
路上,冬天小心捧着那锦盒,这是她跟着主子头一回进宫,对沿途景致忍不住咂舌“夫人,您说那些娘娘平日该是多奢侈享乐啊?”
良宵淡淡扫了一眼,这地方再好也比不得将军府半点,因此也没说什么,一向沉默少语的阿四却破天荒的开了口:“倒也是拿人血堆砌出来的奢侈糜艳。”
话虽大逆不道,却也有那么回事。
“少说些。”良宵低低道,到底是皇宫,多的是耳旁风,若不是皇后召见,她不似旁的贵夫人那般引以为荣,诚如将军所言,宫廷是非之地,少来为好。
此时她还不知,人不想要什么,老天爷偏就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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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良春传来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