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听晚,你的画越来越压抑了。”许读说。
画的色调并不压抑,可所呈现出来的画面和姿态,山河溪水流淌,从高往下走,水流逐渐干涸;绿荫转为秋叶,枯枝落在地面上,人面上不见欣喜。
鹿听晚站起身,从稍远一点的地方开始重新打量画作。
她最初动笔的时候,并没有想要表达什么,就是单纯地想到哪画到哪。
可现在画面上沉沉暗暗的,甚至是不见日光。
空荡,不赋予灵魂。
“并不说你这个作画风格不好,艺术从没有固定的形态,但是——”许读道,“你要知道,你参加的是大学比赛。就像是艺术和联考的区别,你知道吗?”
艺术的理解多种多样,评判的标准从不单一。
而联考更多注重于基本功,偶尔别出心裁个人风格独特的画作会成为高分者,但毕竟是件碰运气的事情。
没有人能保证,当时评分的那个老师,喜欢的就是鹿听晚这个画风。
权衡之下,面对这个画作,分数并不会比循规蹈矩的学生胜出多少。
“我可以保证,你这幅在联考上,顶多也只是中上水平。”许读一向直接。
鹿听晚抿着唇,没说话。
许读:“你应该明白的,天赋是你的优点,也会是你致命的缺点。而你这幅画里,甚至没能看见你的优点所在。”
“这次只是一个第二,就能把你逼成这个样子,万一你在遇到更大的挫折呢?难不成又要放弃,也不画了吗?”
鹿听晚脸色有些苍白,她听懂了许读的言外之意。
这个“也”,像是把打开回忆的钥匙。
许读:“画不出来没有必要一直逼着自己,今天到此为止,去调整个状态休息吧。”
画不出来。
画作压抑。
画里看不见灵魂。
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的心情要比画里还要来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