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一男的。
姜稚月讷讷垂头,脑补出贺随没有脚的画面,她将永远见不到他骑酷帅拽霸狂的机车驰骋千里所向披靡的样子——这绝对不可以。
日渐西沉,天边被落日染成猩红浓重的胭脂色。淡薄的光线透过明净的玻璃倾斜而入,给男生凌厉的侧脸线条镀上一层柔和的釉。
姜稚月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默不作声抬头看着他。
贺随把手机放进裤兜,侧目疑惑地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姜稚月用一种极度惋惜外加关切的语气问:“学长,你为什么不好好养伤呢?”
贺随看出小朋友是真关心他的伤势,先是送汤,今天又想送猪脚。他俯身靠过去几寸,尽量放缓语调,“我闷,想出来喘口气。”
姜稚月好不容易收紧的同情心被他打了个七零八碎泛滥开来。
她抿紧嘴唇,伸出左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想要通过这个安抚性质的举动请他不要气馁,更不要不开心。
贺随的眼睛黑而亮,静静凝视她几秒,然后以更轻的力道蹭了下小姑娘的手心,“谢谢,小朋友。”
一阵温热的触感自皮肤传来,姜稚月迟钝了会儿,回过神后迅速收回手。
温度还残留在手心里,她攥紧那只手,悄悄移开视线,耳尖止不住发热。
这幅旖旎而温情的画面一丝不落全部映入姜别的眼底,他技术熟练驾驶车子的途中,慢悠悠递过去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姜别呵笑一声:“你刚才是不是摸了他的头?”
姜稚月记起昨天他问的那句话,不由得缩起脖颈,有些底气不足。
贺随笑容很淡,以为她哥是吃醋,现在他最好不要掺合进去,可不想下一秒,姜别保持斯文低淡的声音继续说:“像是在摸一只狗。”
像是!在摸一只狗!!
姜稚月发现自从她哥回国后,从小养成的好习惯全被丢在大洋彼岸,腹黑性格不加掩饰,说不准还有妹控兽耳等一系列隐藏的癖好。
贺随不气不恼,云淡风轻靠回座椅,“别说,说就是你羡慕。”
因为这一段小插曲,直至市孤儿院门前,车厢里没有人再主动说一句话。大概快到感恩节,最近孤儿院的活动比较多,正门前停靠着整排车辆,停车位所剩无几。
姜稚月指挥姜别往后门开,熟稔的口吻引来身侧人的注目。
好在知道孤儿院后门的人不多,姜别停好车,三个人搬出后备箱的捐赠礼品,等待其他人出现。
三轮车的速度肯定不比四个轮的车,先天优势就输了一大截。
半个小时后,毛杰驾驶第一辆小三轮冲过终点,林桤学长紧随其后。车上搭载的几个小女生脸色发白,下车后秘书长死死卡住毛杰的脖子:“妈的,老娘要窒息了。”
面试时端庄优雅像名媛,如今成为同僚,小姐姐不再伪装。
姜稚月后退两步,避免战火波及无辜。
孤儿院的负责人踩着点儿跑出楼,身后跟着几个义工,帮忙将捐赠的衣物和书籍搬至仓库,和林桤打过招呼,目光停在一旁的女生身上。
“稚月?好久不见你来了。”负责人笑着迎上去,握住她的手,“辰辰昨天还念叨你呢。”
辰辰是姜家助养的一个孩子,生来身带残疾,被亲生父母遗弃在湖边,警方捡到后寻找生身父母未果,最后送至孤儿院。
姜稚月打过招呼,拉动姜别的衣袖:“哥,你要去看辰辰吗?”
姜别转头看向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好友,“你去吗?”
贺随扬起眉稍,不避不让迎上他略带挑衅的目光,嘴角掀动说:“去。”
姜稚月敏锐地察觉出他们对视间的电光石火,小火苗噼里啪啦乱蹦,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爱的小火苗?
因为贺随不好好在宿舍养伤,姜别劝说无用,心疼中带着关心,通过变相打击,激励好基友重整旗鼓。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