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又接一盆:“够不够?不够再来一盆!”
她说完看向看热闹的人,登时把水泼出去了:“你们这些丧良心的!若是再有一次,绝对不能让莺莺救你们!”
一群人渐渐都有些愧疚,夏氏把人驱逐出去之后大门一关,再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这事儿过去,玉莲竟然真的去报官了,官差下来调查,胡莺莺便如实说了当日发生的事情。
她原本还害怕会有昏庸之人查不清楚,却万万没有想到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夏氏从外头打探消息回来,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喝干了,叉着腰说道:“你不知道这事儿多玄乎!”
“娘,到底咋回事?”胡莺莺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有些奇怪。
“那崔广志确实是被人害死的!但害死崔广志的人竟然是胡奎啊!消失了好久的胡奎!”
怎么会是胡奎?胡莺莺诧异。
“那天晚上崔广志喝醉了,被胡奎撞见了,胡奎如今穷途末路,身上没有银子也不敢回家,便意图抢崔广志身上的银钱,可谁知道就推搡之下把崔广志弄到了河里,人就这么淹死了!”
胡莺莺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起伏,她跟胡奎除了那么点血脉关系,真没有任何感情,甚至非常讨厌胡奎。
夏氏摇摇头:“胡奎已经被抓了,吴氏大约要哭死了。”
吴氏这会儿的确在哭,她若是知道当时自己一句话害的玉莲去报了官,再害的自己儿子被连累,是打死也不会说胡莺莺害死了崔广志的!
对,全部都是因为胡莺莺,若非胡莺莺撺掇玉莲去报官,自己儿子怎么会被抓?
吴氏恨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一转眼来了场雪,胡莺莺的肚子微微地隆了起来,张氏攒了棉花送来,她笑道:“娘手艺不好便不给你做袄子了,这棉花你拿着,做一件厚实的!”
肚子大起来只会原先的袄子确实不能穿了,胡莺莺原本想用旧袄子改一改,可夏氏不同意,非要给她做一件新的。
新袄子做的又暖和又舒服,胡莺莺穿着新袄坐在床边做针线,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屋子里放了炭盆,暖洋洋的,胡莺莺趴在桌上睡的迷迷糊糊的。
朦胧中,有人摸她的脸颊,那手很轻,她不高兴地打过去。
却被人一把拉住,那人低低一笑。
胡莺莺有些奇怪地抬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那张脸逐渐清晰,胡莺莺呆住。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他揉揉她睡眼惺忪的脸,声音里都是温柔。
胡莺莺眼睛一酸,忽然就满腹委屈,她一头扎进他怀里:“二成!”
刘二成紧紧地搂着她,想到她的身子,又怕伤着她了,便略微松开了些。
他叹一口气,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心里都是抱歉。
胡莺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二成,你不许走,我好不容易才梦见你,你不许走,你陪陪我好吗?”
这话让刘二成的心瞬间难受了起来。
这个傻丫头,是以为在做梦吗?
胡莺莺闭着眼,眼泪一直流:“我好想你呀,你不能走。”其实胡莺莺也不是个爱哭的人,素日里都笑眯眯的,鲜少有消极的样子,可是一面对刘二成她就觉得自己虚弱的不行了,就想撒娇,就想哭。
她是真的想刘二成,真的难过,那种思念到了极致的情绪,让胡莺莺自己都理解不了。
好一会,胡莺莺终于哭够了,也明白了这不是梦,刘二成就是回来了。
刘二成把她搂着,心里沉沉的,这一会儿想了无数的事情了。
胡莺莺擦擦眼泪,仰起脸小脸:“你怎么回来了?不还没有到休假的时候么?”
他笑道:“的确没有到休假的时候,前些日子学府里封闭读书,我便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前几日好容易才得了空闲,就听说处处都是猪瘟,心里头担心你们,便回来看看。另外又听一个村里去县城的人说你怀了孩子,我实在是担心,便同先生请了几日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