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建看着很是可怜,胡莺莺终究不忍心:“你也就比我那豆哥儿大了五六岁,怎能这般想呢?参汤不缺,我身上带了几只人参的,给你用一支也不算什么!我们继续往前走,但你在这儿农家先休息休息,万不可放弃生命!”
她说完,还要给蔡建留下几两银子要他维持生计,另外叮嘱农家的夫妇多照顾着些蔡建。
蔡建眼含热泪,他这烂命一条,真的值得刘夫人这般用心吗?
这样善良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见。
从前被主子派了任务,蔡建每一次都完成的很漂亮,他去刺杀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道貌岸然,蔡建动手的时候总是在想,这些人是该死,咎由自取。
可是,面对胡莺莺这样的人,他竟然就觉得自己是个黑心烂肺之人。安顿好蔡建,胡莺莺等人便要启程继续,可蔡建却喊住了他们,他从床上爬下来,艰难地跪下,磕头说道:“刘大人,刘夫人,救命之恩,小的无以为报,西北天气变化多端,这会子天气炎热,您二位注意切勿上火,此外,小的祝您二位一帆风顺,万事大吉。”
胡莺莺与刘二成也点点头:“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一行人便走了,翁帆赶紧跟上去:“大人,夫人,再往前走,风沙会小一些,但天气会转凉,您二位记得随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他贴心地递上一壶水:“小的方才嘱咐人烧的。”
刘二成接过来,点头说道:“翁侍卫,一路以来你也辛苦了,等到了西北也要好生歇息。”
翁帆一笑,赶紧退下。
胡莺莺扶着刘二成的手上了马车,刚一坐下,就盯着他手里的水壶瞧。
“你在看什么?”他觉得胡莺莺目光异样。
“蔡建的话你可觉得哪里不对?”
刘二成回想了一番:“他说,天气炎热,小心勿要上火,祝我们一帆风顺,万事大吉。”
胡莺莺点头,两人对望一眼,疑虑丛生。
刘二成摇头:“翁帆乃皇上的替身一等一侍卫,此番我们去西北,皇上也是很不舍地才放他来护送我们,应当不会有问题,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不会那么忠心于皇上。另外,他对孙大人尤其厌恶,时常而言相对,皇上倒是因此斥责了他几次。”
可胡莺莺却依旧觉得怀疑:“越是这样,越是可疑。翁帆一路上对我们照顾有加,贴心程度甚至不亚于女人,我就觉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的职责是送我们去西北,但却完全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护卫。”
听她说完,刘二成倒是也有所怀疑了,但终究没有证据,此事只得暂且放下。
那壶热水,他们两个没动,豆哥儿非要喝,便喝了一碗,竟然没多大会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胡莺莺摸摸豆哥儿的脑袋,心里有些奇怪,刘二成说道:“这孩子在家时就贪睡,这几日总是睡得多。”
旁边景瑜却说道:“哥哥每次下车休息,都与翁护卫说话,练习拳脚,每次回来都很困的。”
胡莺莺心里咯噔一下,决定往后让豆哥儿莫要再去跟翁帆走得太近了。
看着豆哥儿与景瑜,胡莺莺就难免想到了糕糕。
原本从小疼到大的女孩儿,却没想到会有一日,越来越远,直到音信全无。
不知道糕糕这些日子怎么样了?会不会哭?
胡莺莺心里一酸,眼泪也快掉了,但怕旁人瞧见,赶紧把脑袋别开,假装去看外头的风景。
还好,刘二成知道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等我们到驿站之后,就托人送信回去报个平安。”
他们在担心糕糕,糕糕当然也在担心他们。
这些日子,糕糕虽然有皇上宠爱,但终究失落的很,时常发呆,宫女都要喊上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
皇上愈发地心疼,白日里忙着政事,晚上便忍着困意去哄她高兴,只是,糕糕倒是比先前成熟了许多。
她轻声说:“皇上您睡,您白日里有精力处理政事,朝廷安定了,臣妾才能早些见到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