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怎么样?患者还那么多?”老头问。
汤索言“嗯”了声,捏了捏眉心说:“除夕初一两天,眼外伤接了二百多个急诊。”
“哎……”他爸叹了口气,“不是都禁燃了吗?”
“禁了才能只有二百多个,不禁就翻倍了。”
“要我说就得彻底禁,也别分城里郊区了,郊区也别放。别光顾着环保,也关注一下眼睛这方面,因为放个炮竹受点什么伤,犯不上。”汤母端着水果过来,听着这些心里不舒服。
“也不都是鞭炮,崩油的进烟灰的,都有吧?”汤父又给汤索言续了杯茶,摇了摇头说,“有些小孩子就盼着过年放点烟花热闹热闹,都给禁了也说不过去。”
“哪还不凑这点热闹了,非得玩这个?”汤母还是不能接受,想想那些患者就觉得惋惜。
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本来父母不想让他这么晚还回去了,但汤索言第二天还得上班,从这边走太远了。
“我给你拿点菜你明天下班吃吧?不想做饭就热热。”汤母这么说的时候已经收拾了好几个饭盒,正在装进拎兜。
“不拿了,我还不一定几点能下班,在医院吃了。”汤索言说。
“那我给你少装两个饭盒?你中午在医院热了吃。”她又把饭盒都拿了出来。
汤索言也没坚持,笑了下说:“行。”
从前汤索言认为他父母总是严肃的,近些年反倒越来越觉出他们可爱来,越来越像孩子。可能父母和子女之间总要完成这个交接和转变。
汤母提着拎兜的袋子放门口的柜子上,又给他装了好多水果,都是过年学生送的,让他拿医院跟同事分分。
汤索言说:“我分东西他们不敢要。”
“你太吓人了吧?”汤母笑着说,“在单位多笑笑,别总拉着脸。”
“我真不,我挺平和了,实习生看见我都躲着走。”汤索言挺无奈地说。
“你长得就不亲近人,像我。”他爸接了话,“以前学生看见我总哆哆嗦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