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高了。”陶晓东说,“像您说的,都是工作。”
当着教授面就别谈自己那东西艺不艺术了,说到底不是一个领域的东西,谈了对方也听不明白。
“跟索言怎么认识的?”汤父给他倒了杯茶,神情挺和蔼。
陶晓东扶着杯,说得挺实在:“我弟弟是盲人,汤医生给治病。”
一听这个,汤父“哟”了声:“治好了?”
“没,治不好。”陶晓东说。
汤父遗憾地叹了口气,而后说:“眼睛看不见的孩子,心里都看得更清楚。”
陶晓东笑着“嗯”了声:“确实聪明,心里什么事儿都明白。”
汤索言进去没几分钟就把厨房交给他妈了,过来沙发这边坐下,听着他们聊天。
莫名其妙一起吃了顿饭,这比唐宁还让人防备不着。两位教授吃过饭就走了,招呼陶晓东有空去家里坐。
他们说要走的时候陶晓东要下楼开车送,被他们挡回来了。
汤索言拽了他胳膊一把:“不用,回来吧。”
门一关,陶晓东看着汤索言,俩人现在看着对方都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陶晓东说:“咱俩自己这还没明白呢,家长我都见过了。”
“估计他俩也吓一跳,没想到我这能有人。”汤索言搭着他的后背一起回客厅,“开门一看,家里有个帅小伙。”
“还穿你衣服。”陶晓东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叔叔阿姨现在都不知道想哪去了。”
“想不到那么多,顶多想我有新朋友了。”汤索言说。
“那不一样么?”陶晓东反问。
“不然你还以为纯情到哪去了?”汤索言把他推到沙发处让他坐,“准……新朋友,和新朋友,你当还有多大区别。”这一天过得很刺激。
陶晓东一早来汤索言这儿,小半天经历的事都挺考验人。下午过得还算平静,汤索言放了个电影,俩人一起看完,看完都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
之后各自躺了一边沙发,陶晓东在躺椅那头,汤索言在长条沙发这边,都睡了会儿。汤索言这段时间太累了,缺觉,睡得很熟。
陶晓东中间醒了一次,伸手把落地帘拉上了,给汤索言挡一点光。
这样一起待着什么都不做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挺不容易,俩人都忙,这种时间也就赶上个好周末才能有。除了上次汤索言生日陶晓东喝了酒那天,就再没有过这么平平静静一起待一天的时候了。
这样待着是很拉近关系的,你和他全天待在一起,甚至衣服都不换,你看的就是这个人原原本本的样子。他在家是什么样的,睡觉是什么样的,就是这样的人,看过了就了解了。
汤索言这是有意让陶晓东看他,了解他的生活。
现在陶晓东接触的,已经越来越贴近最真实的他,这跟两人当初一起做活动时的汤索言还是有差距的。汤索言在不熟悉的人眼里虽然温和,可也有距离。现在距离没了,陶晓东手伸过去就能摸到他的脸。
汤索言醒了天都有点擦黑了,也是冬天本来也黑得早,落地帘这么一遮,显得更暗。陶晓东坐在沙发上屈着一条腿看手机,跟人聊事情。
汤索言眯着眼看了眼茶几上的电子小表,出了个声。
“醒了啊?”陶晓东看过来,冲他笑了下。
汤索言说“嗯”,又闭上眼睛,躺那醒盹儿。
躺了能有十分钟,半睡半醒的。陶晓东一直在跟人说着话,手指在屏幕上敲。
之前就有个节目导演托老猫找过陶晓东,想做一档纹身相关的综艺,要几个固定的评委。这种节目你没地位你坐那点评谁听你的。这个节目陶晓东推了,小众圈子往大众媒体上搬,拿来做综艺,在他看来是个笑话。节目做出来不管是成了还是没成,都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做凉了,观众一看这都什么东西,这也能拿来上节目?本来就受偏见的行业只会更让人踩。要是真做成了,你起的是个什么导向,现在小孩儿不缺钱,主意也正,看了节目脑子一热跟风弄个纹身,后果都不考虑,身上有个纹身以后有些行业直接就对你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