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索言:“可以。”
陶晓东真没这么想过,来的时候什么不干不净的都没想,拎着早餐就来了。来了之后这一天突飞猛进的,始终在他意料之外。
好像汤索言拎着一兜小鞭炮,隔一会儿往他身上炸一个。
“但我没想……”陶晓东话说完,还有点担心按照今天这个飞速发展的态势,晚上要失控。虽说感觉汤索言不是这样的人,但还是说了一句:“我没想别的,晚上我睡哪儿?”
他话一出口汤索言就笑了,指了指客卧的方向:“脑子里想的东西自己洗洗。”
“我洗什么啊!”陶晓东赶紧说,“干净着呢。”
汤索言眼睛看了眼旁边的抱枕,就是陶晓东上午搁怀里搂着的那个。他话都不用说,眼神这么一瞟陶晓东自己就败了,笑着转开视线。
汤索言留他,一是明早陶晓东还得来,确实犯不上折腾,另外也是想留个时间聊聊。本来应该下午聊,然而下午那点时间都睡过去了。
汤索言往阳台铺了块地毯,茶台搬过去,拿了俩方垫,俩人一边一个。
陶晓东上身穿的短袖,阳台没室内那么暖,汤索言给他拿了件外套。
他俩从认识到现在,几乎没怎么好好聊过。最长的一次就是在甘肃的那个露台上,一共聊了三个小时。先是说说陶晓东和他弟弟,后来说的都是唐宁。那时候各揣各的心思,话也没说得那么透,都端着。那之后没机会,也没时间。
现在他俩都这样了,抱过也搂过了,再含糊着不是那么回事,确实该聊聊了。
“下周又一走十多天,还不给留点时间?”汤索言坐在那儿,问了句。
“留。”陶晓东笑着点头。
陶晓东靠着后面的玻璃门,看着外头,月亮看不见,对面的楼一户一户的都亮着灯。玻璃反光,能把房间里映得很清楚。反***的景象也同样真实,被外面的黑夜趁得更暖。
暖色的灯,一个小茶台,还有左右两个人。
陶晓东笑了下,说:“我挺喜欢你这儿。”
汤索言说:“喜欢就好。”
“其实我现在还有点不真实,晚上要在你这住,我之前没想过。”陶晓东还没跟陶淮南说晚上不回去了,要跟他说了那小狐狸不知道得脑补出多少戏。
汤索言也跟他一样地靠着,低声笑了:“你这话说得好像要干什么了。”
“就光住也够呛了,”陶晓东仔细回忆了下,诚实道,“我很久没在别人家过夜了。”
“不习惯?”汤索言看向他。
“也不是不习惯,”陶晓东喝了口茶,“就是还没想过,我怕你觉得快。”
他既然说到这了,汤索言也就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我之前确实没打算这么快。”
陶晓东知道,他俩在这件事情上一直有默契。
汤索言这有个紫砂壶,是他爸给的,他今天泡茶用的就是这个,聊天的时候就适合慢慢折腾这些。
“我不知道你是有意在圈我,还是无意的。”汤索言自嘲地摇了摇头,“反正不管是怎么,就像我跟你说的,我都扛不住。”
陶晓东只笑不说话,安静喝茶。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管它快还是慢,”汤索言说,“随心就好。”
只有到了现在这个年龄,身上扛着一堆事,才知道“随心”是个多奢侈的词。陶晓东跟别人比起来好像随心多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态度上,没什么限制。
“我不敢随心。”陶晓东非常直接地说了这句,他说话总显得真诚,“从前是真的不敢,我得处处小心,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我怕得罪人,我不敢丢不敢输,因为我和我弟得好好活着,得活得好。”
陶晓东笑了下:“后来就是习惯了,人总用一种方式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就习惯这样了。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是随心,别的事情不敢,跟你也不敢。”
汤索言又倒茶给他,陶晓东继续说:“我确实在你身上使心眼儿了,我故意贴你,也有意吊着你,我处处算计,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