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陶晓东说回,欢戈笑嘻嘻地帮开门:“去吧!”
小孩儿心情阴两天晴两天,陶晓东笑笑,出门走了。
医院最近也忙,汤索言都不坐门诊了,开会,手术,交流,年底年初这段时间医生们都不从容。
陶晓东过去的时候他刚从手术室出来,衣服也没换,俩人在办公室门口见着,汤索言跟他说:“跟你说了别过来了,我下楼吃就行,你一只手少开车。”
“没事儿。”陶晓东跟着一起进去,“不影响。”
汤索言身后还有个大夫,是上次活动时飞机上挨着坐的小陈医生,开玩笑问:“陶总,你不能只给我们主任送饭啊,我们科这么多人,你偶尔带上我们不行吗?”
陶晓东笑着点头:“好说。”
小陈大夫来汤索言这取个东西,取完就走了。人走了汤索言又说:“明天别来,你手不方便,别让wǒ • cāo心。”
“我反正待着也闷,出来转转。”陶晓东见汤索言办公桌上保温杯里没水,出去给他接了杯水回来。
汤索言忙起来的时候中午经常就不吃了,或者谁把饭给他带上来,等他吃进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早凉透了。医生职业病太多,陶晓东能顾就想顾着点。
“我这周可能得加班。”汤索言跟陶晓东说完,干脆直接把后面的也都交代了,“接下来一直到过年,我可能休假的次数都不多。”
“这么辛苦。”陶晓东笑着说,“但是我不忙,我今年事少,你不休假没事儿,反正天天能见着。”
陶晓东打算好好的,中午送饭,晚上来接,手累了还能给搓搓手。汤大夫治病救人干的都是正事,陶晓东帮不上,也就能干点这些琐碎的小事。
汤索言看着他,陶晓东问:“怎么了?”
汤索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只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怎么,然后又问他:“不觉得我总是没时间很烦吗?”
陶晓东一摆手:“谁还没有忙的时候,我一出门也挺久都见不着人。谁不忙啊,难免的。”
现在都住人家里去了,陶晓东也不耍那点心眼儿了,送完饭也不马上走了,还能陪着坐会儿。
俩人说着话,有人过来敲门。
汤索言让进,是护士长过来了。
“陈姐。”汤索言招呼了一声。
“哎,吃完没呢?”护士长跟耳鼻喉科杨主任是夫妻,在医院很多年了,跟汤索言也很熟。
汤索言说吃过了。
陶晓东常来,护士长也知道他,互相点头笑笑算是招呼过了。陶晓东站起来让她坐。
她摆摆手,笑着说:“我站会儿,坐久了累。”
她过来就是有点事想说:“索言啊,上午病房那头闹得厉害,有个患者说是你让收的,咱这边没床位,而且她那个情况……”护士长摇了摇头说,“收不进来。”
汤索言说了个患者名字,护士长点头说:“对,就是她。”
汤索言说:“我知道这个。”
“太闹了,家属在护士站撒泼,新来的一个实习小姑娘都让他给吓哭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属护士长都见多了,不当回事。她跟汤索言说:“护士们说也没听你交代过收她,我就给撵走了。这种咱们科没法收,而且床位也是真没有,现在一个病房加两张床了已经,这些你都知道。”
汤索言摇头道:“不用跟我说这些,陈姐,我了解。”
这位患者汤索言从最初就没收,针对她已经没有方案了。医院有医院的规矩,这种癌症晚期已经没有方案的患者,几乎是不给办理入院的。医疗资源太有限了,对三院来说眼科尤其是。有的患者排个手术得排好几个月,为了等床位,等有限的医疗资源给他容个空。
所以这种给不了治疗方案的患者收进来一个是占资源,另外也增加住院部其他患者的恐惧。医院通常传达的都是正向积极,眼见着患者死亡对同病症的患者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我让他们去肿瘤科试试,人肿瘤科也不收。心外、神经、血管,谁也不收。上午家属躺护士站前面喊着要自杀,还吵着要见你,我好容易给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