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他是在做梦,他要离开这个梦,他必须醒寸来……
他一定是已经清楚地明白,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才会有意识地唤醒自己。
外层是噩梦,里层是美梦。不管怎么说,噩梦的主人看起来更想要留在美梦之中。除非……他不得不将自己唤醒。
因为再不从虚幻的美梦中醒寸来的话,他说不定就要死了。
就要饿死了。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牧嘉实就松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隐约摸到了这个噩梦的脉络。他再一次想起了那个他曾经在窄楼拐角处遇到的,握着一支笔傻笑的窄楼居民。
这名噩梦的主人会因为沉浸在虚假的美梦之中,而忽略了外界发生的事情,甚至是自己身体的痛苦。
这听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然而人类的确就是这样脆弱而复杂的生物。
在窄楼中,牧嘉实就知道有不少任务者宁愿堕落,宁愿沉浸在酒精和狂欢的盛宴中。他们抗拒去参与噩梦、了解窄楼、探寻真相。
如果虚幻的、短暂的快乐可以填满他们的内心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去追求那些痛苦的现实的真相呢?
快乐是一种可以麻痹人心的东西。
牧嘉实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他可以理解,却无法苟同。有时候他会在心中不耐烦地反驳说,那是虚假的——虚假的东西有何意义?
但是谁都知道,人类是会为了自己的情绪买单的生物。
所以牧嘉实也不再去考虑那些事情了。
说到底,他终究是一个本性冷酷、坚定、决绝的男人。他颓丧的外表下,那种推着他去往更高的楼层的野望,仍旧熊熊燃烧着。
正如他曾经在徐北尽面前吐露出来的真言,他回到窄楼,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调整好状态,然后重新去到更高的楼层。
如果那一次失败的确摧毁了他,那么在灰烬之中,会重生一个新的牧嘉实。他真诚地希望,这一次他不会被摧毁了。
……而即便真的再一次被摧毁了,那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在窄楼这种地方,自暴自弃总是十分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