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照顾我哥,还有寻找物资,我基本上就是在完成我的毕业课题……
虽然说,现在这个情况,谁也不知道我这个博士学位拿不拿得到,但是……
“但是这总归是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一直去想外面发生了什么,人类还有没有救,是一件非常令人绝望的事情。”
说着,梁行一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他局促不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显得有些木讷和呆板。
牧嘉实回过神,静静地听着梁行一的话,然后问:“这样的生活,你不会觉得枯燥吗?”
“不,不会。我是认真的。虽然只有我和我哥两个人在这儿……
当然是有点寂寞的,今天遇到你们,能和你们交流两句,我很开心。
“但是……并不会觉得枯燥。我哥一直说我就是一个钻牛角尖的傻子,我不能否认这一点。我确实……我总是活在我自己的世界里。
“至于我哥……我爸妈很早就去世了。其实是我哥一直在照顾我。我是一个书呆子,我不太会做人,不太会和其他人沟通交流,但是……但是我哥不一样。
“他不愿意上学,为了打工供我上学。后来我拿了一些奖学金,还有一些竞赛或者其他的奖项,也遇到了很棒的导师……我们的生活慢慢变好了。
“然后我哥就病倒了。我正在准备博士的毕业课题,医院就给我打电话,说我哥病倒了。他是在路边昏迷,然后路过的好心人叫了救护车。
“那天是疯狂开始蔓延的日子。”
梁行一的声音突然停了停,就好像「疯狂」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其他的什么事情。他沉默了片刻。
趁这个机会,牧嘉实左右看了看自己的两位同伴,不出意料地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虑与迟疑。
这种情绪是对于梁行一这个人,而非他的说法。
梁行一看起来非常正常,只是有些疲惫。这种疲惫可能只是他的身体无法再继续支撑这样的生活了。
他看起来挺清醒的、挺有理智的。
但是,真的如此吗?
先不说梁行一为什么会把他的哥哥带到一间精神病院的问题,那个倒扣在梁行一电脑旁边的半圆形透明容器,就让牧嘉实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梁行一说他和他的哥哥相依为命。而现在,他正在开发一种人工智能,甚至曾经有人来找到他,说这个人工智能可以用在一些于人类有有益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