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忽然传出一道枪响。
“里面的虫不要动!你们已经被全部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糟了!军部的虫来了!”
成员们乱了起来,强行带着少年离开:“福大人,我们拖住他们,您赶快从秘密通道撤退!”
室内很快沉寂了下去,脚步渐渐远去,一切光线在顾遇眼里也带上眩晕的红光。
恍如有缓迟般,无比剧痛此刻才如针锥般,一根根钉进他脑子里。
顾遇抵着墙面,缓缓颓然倒地。
剧痛如决堤般,冲垮他所有强撑的意志,他倒进了血泊中,忽然有一刻不清明地开始想。
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他此刻不该躺在家里温暖的沙发上,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或看书或玩游戏吗?
为什么他会躺在这个不知名的冰凉地板上,周围全是温黏的腥味,与剧痛挣扎着想活下去?
这股不清明持续了很长一会儿,他费力蜷起冰冷的身躯,抖着苍白的唇,断断续续地念:“陆沉……陆沉……陆……沉……”
我想回家。
你在哪里。
我好冷好累。
抱抱我,好吗。
……
墙面被猛然炸开。
莫尔冲在最前面,失声喊着:“顾中校!”
白发雄虫无意识躺在血泊里这一幕,使得在场所有军虫皆骇然不已。
“救护车!救护车!担架,快来!”
慌乱的喊声与脚步声在渐无知觉的顾遇身边响了又响,他的身体被搬移了起来。
担架上,白发雄虫苍白泛青的唇角又动了动,莫尔即刻倾身凑耳去,焦急地问:“中校,你想说什么?我在听,我在听。”
而后,他听着那无血色的唇里艰难地重复了一个词。
一个此时此地本该毫无意义的词。
却让莫尔一阵恍然,明白了这个词对他而言意义之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