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懂了,合着他面前这位就是个不法分子,间歇性守规矩,听不听话全看心情。
古生物博物馆里展厅不小,盛钊琢磨着,刑应烛的骨头架子就算小也小不到哪里去,于是干脆带着他略过了几个平均体积不大的展厅,直奔着恐龙区和热河生物群区而去。
盛钊提出来博物馆看看的建议其实并不是顺嘴胡说,也不是在拿刑应烛寻开心。在来之前,盛钊对此做了些功课,他是在想,如果说刑应烛的尸骨真的丢在了人间的某一个角落,那么如此之大的骨架,在这么多年里都没有被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换言之,如果在博物馆里找不到,就说明刑应烛的尸骨一定是掉到了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那样的话,其实就很好缩小范畴了。
深山,冰川和大海,左不过是这三者其一。
但其实饶是盛钊提前已经预设了“找不到”这种可能,在真的扑了个空之后,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这个也不是?”盛钊问。
刑应烛又摇了摇头。
他俩人已经将热河生物群区转了两遍,几乎每路过一块化石盛钊都要问上一嘴,现在面前这个已经是这个馆区的最后一个藏品,但还是跟刑应烛毫无关系。
盛钊皱了皱眉,有些不死心,说道:“唔——你感觉得准不准?隔着玻璃罩,你这个雷达信号会不会减弱之类的。”
分明是刑应烛丢了东西,但盛钊好像看起来比他还着急。刑应烛看得好笑,又摇了摇头。
盛钊泄气地叹了口气。
“怎么?”刑应烛挑了挑眉,笑道:“我几千年都没找到的东西,你是觉得几个小时就能翻出来?”
“也没有。”盛钊苦着脸说:“我就是觉得,万一呢。”
这胡出主意的小东西实在丧得太明显了,刑应烛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毫无预兆地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盛钊吃痛地嘶了一声,双手捂住脑门,蹬蹬蹬退后了两步。
“找不到才是常态。”刑应烛淡淡地说:“别说找不找得到,那东西在不在还是两话说,你在这操心什么劲?”
“我就是想,我太得意忘形了,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盛钊愁眉苦脸地耷拉着脑袋,说话底气都不足了,只想着在刑应烛开口训人之前先认错:“我应该先自己来看看,不应该把你也大半夜地弄过来。期待落空太难受了,我都是,你肯定更是。”
盛钊好像还不太死心,想了想,又说道:“不行,不然前面几个厅也看看,万一是碎片式的呢——走走走。”
他说着就想去拉刑应烛的胳膊,被刑应烛轻巧地避开了,转而又弹了一下他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