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原本灰蒙蒙的眼睛逐渐清晰,显出漆黑的瞳仁轮廓来,他唇角挂着血丝,却含着笑意,说完话后,还冲着刑应烛微微颔首一礼。
“此事到底因贫僧而起。”那和尚说:“若因此让施主多添债业,贫僧于心不安。”
刑应烛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将那链子从他身上甩了下来。
无渡被这股大力带得晃了晃,但依旧勉强站直了,他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疼,冲着几人挨个行了一礼后,转过身向连饮月走去。
谁知连饮月这时候又没了刚才那疯魔的精神,她跌跌撞撞地摔在地上,一直后退。
“别——”她徒劳地遮住脸,说道:“你别过来,别看我。”
“我靠。”盛钊已经懵了,他指着那和尚,又看了看刑应烛,满脸都写着“震惊”俩字。
“他这是……”
“那女人身上的妖气来源不是凡间之物。”刑应烛不甚在意地解释道:“这和尚刚才吞了带灵智的血肉,一时间催开了魂而已。”
第102章“你听说过浸猪笼吗?”
就算刑应烛不解释,盛钊也不会把无渡看成个活人。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俩人都……太突破人类极限了。
连饮月背后破了个大洞,无渡胸前裂了个大口,盛钊眼神匆匆扫过一眼,只觉得都能看到对方乌黑腐臭的内脏了。
连饮月退避的动作太过明显,无渡没有再逼迫她,而是停下了脚步,站在她两步开外的地方。
“莲欣给你们添麻烦了。”无渡背对着他们,缓缓开口说道:“她只是……只是不舍得我。”
连饮月狼狈地用小臂遮着脸,不敢看无渡的眼睛。
她想说自己现在已经不叫莲欣了,也想说自己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但她的唇徒劳地动了动,最终还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午夜梦回的时候,连饮月其实无数次想过,有朝一日他食的血肉够多了,恢复神智时是什么样。
她每次想起这件事,无一不是噩梦惊醒,惊厥不安,满头满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