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老老实实点头,他待苏肆如常,如同心魔景不曾存在。苏肆却抓耳挠腮,时不时瞥闫清一眼,一张脸憋得通红。
到了最末,他的警惕心还是击败了“老实一会儿”的念头:“掌门,这满地的是什么东西,您好歹解释一下?”
时敬之一脸亲切,不假思索道:“嗔痴二主留下的残迹。”
尹辞愣了片刻,放任自己笑出声来。他一时忘情,光念着小哑巴,差点忘了此人的狐狸皮。
真好,他忍不住心想。
时敬之虽说破碎,却没有暮气沉沉、消极避世。那份生机一如往昔,自己还能够抓住他的手,也还赶得上留下那点光。
一切都还来得及。
夕阳渐落,一夜无事。
阎不渡埋下的术法已然停止,除了各自心魔,没再有什么来挡四人的路。山路漫漫,时敬之趁机将心境之事挑挑拣拣地讲了讲,就当给此行目的来个交代。
周遭风平浪静,门人一个没少,时掌门很是欣慰。只不过比起来时,他的徒弟有了点微妙的变化——
自从出了小法阵,时敬之总觉得尹辞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佛心阵再次起效,他这徒弟心魔未动,双眼却没有再暗下去。
只是但凡上路,尹辞还是会相当自然地捉住他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握着。由此看来,“徒弟复明”一事又好像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不过这种感觉熨帖得很,时敬之也不想去问,由得对方牵着。
闫清没经过那一个月的心境,仍习惯面前的场面。他扶着半身蛇尾的苏肆,不觉有异:“既然得了线索,咱们为什么还要上山?”
“我与阿辞虽然见到了岩洞荒坟,纵雾山却大得要命,不可能一寸一寸地搜。”
时敬之语气轻快。
“空石大师是见尘寺有名的高僧,这些年来,见尘寺一直没放弃搜索他的遗骨。说到阎不渡与空石最终一战的地点,没有谁会比见尘寺更清楚。”
“没错。”尹辞主动补充,“而且我有一点甚是在意——阎不渡带走了空石大师那把剑,却没有带回坟前。阎不渡向来不会做无用之事……”
“……那把石剑上八成也有玄机。再说了,他把线索安排在见尘寺门口,咱们得了线索就半道走回去,怎么看都缺点什么。”
时敬之又笑着接回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