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脸和尚看了时敬之一会儿,半晌才笑道:“阿弥陀佛。宝图佛珠一出,天下豪杰为那阎不渡的消息争破了头。谁料百年过去,还能掘出空石师叔祖的线索。”
时敬之:“空石大师一代英杰,此番也是天意。”
觉会低下头,冲时敬之郑重地合十道:“施主于我寺有恩在先,观看石剑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只是空石师叔祖一事,事关重大,贫僧做不了主,须得方丈定夺。诸位先在这休息一晚,待我明日禀告方丈师兄。”
“麻烦大师了。”
是夜,见尘寺内安谧非常。夜景静美,时敬之披了睡袍,靠着内室窗户观赏。
怪病、视肉、本欲、尘缘。一切都在归于正轨,可时敬之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刚出心境,尹辞行为反常。时敬之只当他见了空石阎不渡的末路,心有所感。只是几日过去,他这徒弟还是那副周到的模样。
近几日,尹辞确实对他很好。时敬之看得出,那些关切并非虚情假意,甚至有点过头,近乎某种诡异的娇纵。
自己本该就此满足。可时敬之总有种感觉,那份好是我行我素、自上而下的。
……就像尹辞擅自落定尘埃,决定他们只需走到这一步。
时敬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他清楚,自己想要的绝不是这种程度的东西。
念头闪过,时敬之突然有点想笑——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最初给了尹辞一份莫名其妙的好意,如今对方以同样的形式还回来,他这个“被珍视”的人反倒全身不自在,丝毫不觉得快活。
人心原来是这样复杂的么?
“阿辞。”
时敬之突然开口。
尹辞正在保养吊影剑,闻言抬起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