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敬之无言,他不知道对面那阴间玩意儿有什么好剖析的。虽说有禁制之事分神,他好歹也瞪眼看了一上午,看得脑壳发麻、鸡皮疙瘩此起彼伏。秘典一直是老模样,来来回回就那么三板斧似的几招。
现在他得了徒弟的承诺,心里正有无穷底气,甚至顶起嘴来:“晚辈上午看过,已经记在心中了。”
陈千帆斜眼看他:“哦?拿死人脸小子这一式来说——他若戳中那尸体的脑袋,秘典会怎么反应?其他尸体怎么移动?来,一具不漏地点给我看。”
时敬之:“……”
他怀疑这老家伙无理取闹,秘典全身盖满未知法术,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陈千帆哼笑一声,毫不掩饰脸上的鄙视:“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至少对面那俩娃子知道要干啥,你倒是闲得很。早说了你跟来没用,咋就这么没数呢。”
“他们得琢磨怎么伤到秘典,把自己变成一把利刃。一心不可二用,他俩既然选了当刀,没工夫研究大局,那么我才能当执刀人。磨刀不误砍柴工,先研究研究总没错……唉,我原本指望你有点用场,是老夫多想了,屁用没有。”
时敬之迎面吃了一顿挖苦,没有显露愠色。
他顶着“屁用没有”的评价静立了会儿,冲陈老头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晚辈受教了。”
时敬之定了定神,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黏在秘典上,目光缓缓转为全然的专注。
陈千帆微怔,末了胡子翘了翘,露出个讽刺意味不那么重的微笑。
时敬之不再为禁制之事分心,一颗心全扑在了秘典上。在他眼中,千百具古尸一会儿散作整齐兵队,一会儿又化为混沌肉泥。哪怕剑气下的一个微动,都像涟漪那般扩散,不是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