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盛的帝武神君神祠,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来着?似乎也是二百多年前,与秘典出于同一个时代。
二百年前,这片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秘典是诅咒法器,肉神像又是什么东西?
时敬之毛骨悚然,呼吸困难起来。
“……前辈,如果砍掉秘典上的尸首,它会再生么?”
陈千帆不屑:“哪有这种好事,它原先可比这大多了。古尸掉一具是一具,不瞎长的。”
谁知他刚想松口气,陈千帆好死不死又补了一句。
“尸首死透了,经脉没相连。精气通都通不了,咋再生?真要疏通精气,得用连成一整个儿的活肉才行。”
比如用妖物侵蚀活人,将他们做成活生生的肉泥,再耐心收集。
已经有人……或者说,有“什么”这样做过了。
时敬之一动不动。
他坐在广袤的天地之间,浑身冰寒。这身皮肉宛如纸扎的,寒风一下子就吹透了骨缝。禁地下的巨型神像再次现于眼前,压得他整个人都抬不起头来。
时敬之牙关紧咬,嘴里慢慢荡起一股子血味儿。
他第一次发觉眼前的天地如此陌生。
肉神像与仙人有关,视肉也与仙人有关。现今肉神像被糊了一层金壳子,漂漂亮亮的让人祭拜。视肉长生之说广传,引得江湖中人争抢不休。
那“长生之说”,会不会也是一层薄弱的金壳子?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可不觉得传说中的仙人们多么和蔼可亲。
可就算怀疑,时敬之也无法就此放过那一线生机。他身上活像系了无数名为“欲求”的丝线,他被那些线吊着,不得不走向早已注定的路。
这种感觉简直让人反胃。
若不是此回有阿辞在身边,他绝对会选剔除记忆,继续热忱而懵懂地求生。
要说不久之前,他还对破除禁制残余了一线恐惧和犹豫。这一瞬,那份挣扎彻底被决意盖过。时敬之恨不得现在就亲自动手,把那个沾了“仙气”的禁制从脑袋里刨出来。
这禁制,他破定了。
陈千帆不晓得年轻人的心思,他对尹辞与施仲雨摆摆手,招呼他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