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发生。
“我看到了,‘钥匙’还在!”闫清松了口气,提高声音。“看着像个玉珠子……我现在拿出来?”
时敬之默默感受了会儿四下气氛,没有发现异样:“试试看。记着,千万别松开慈悲剑,一有不对劲就收手,听见没有?”
“是。”闫清深吸一口气,掏出提前备好的细钩,开始撬那嵌在棋盘里的“玉珠子”。
就在细钩触上玉珠的瞬间,变故突生。
慈悲剑上,阎不渡留下的防护术法即刻发动。石剑微微颤动,泛起一层柔和至极的光。那光芒渐渐成形,化作一个厚实的光罩,将闫清牢牢裹在其中。下一瞬,防护罩的淡光如同风中残烛,明明灭灭得煞是危险,活像下一秒就要破裂。
放在往日,一行人无法瞬间反应过来。可就在前不久,他们就接触过类似的场面——
有什么东西在大量汲取精气。
慈悲剑由幕炎石做成。幕炎石是世间最牢固的石料,由古时妖物尸身所化,本身也属法术材料。空石镌刻的法言百年后效果如初,其强力可见一斑。
尹辞沉默不语,他用以救援喻自宽与阎争的法子,阎不渡百年前便用了。若没有慈悲剑,擅自碰触玉珠,很难说能不能留个全尸。
可是先前吸取精气的是请神阵,现在吸取精气的又是什么?陵教擅长修缮墓室,若是只想置来访者于死地,能用的机关术法数不胜数,阎不渡何苦用这样偏门的复杂手段?
闫清左手握紧慈悲剑,右手继续撬那玉珠。他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那玉珠才从石洞里露出一点,百年来第一次触到阳光。
看清玉珠的一刹那,闫清手一抖,险些放开慈悲剑。与此同时,慈悲剑的防护罩终于停止闪烁,只是比起刚启动时,它黯淡到近乎于无。
精气的汲取似乎停止了,玉珠表面泛起一圈温润的光晕。闫清僵在玉珠跟前,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尹辞向前一步:“怎么回事?”
“……是眼球。”闫清吞了口唾沫,“这东西是个眼球。”
他稍稍侧开身子,好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它。
那颗眼球呈半透明质地,泛着玉色光泽。玉眼球通体精细无比,绝非人为雕刻之物。仔细看去,眼球表面密密麻麻刻了不少复杂纹路,怎么看都和“钥匙”一词毫无干系。
这就是视肉的钥匙?
“陵教内没有这样的东西。”阎争双眉紧锁,主动开口道。“本座没见过这类术法,也没听说谁用过。”
别说阎争,尹辞自己也没见过这种东西。横竖精气的汲取已经停止了,他径直走到棋盘前,将那颗玉眼握入手中。
玉眼球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掌心,周遭没有任何异动发生,尹辞也未感觉到半分不适。他看了会儿玉眼上的纹路,分辨出两个法阵来。
其中一个用以吸取精气。那法阵实在太过复杂,他一眼竟看不出其中奥妙。无论怎么看,它都不是阎不渡这个法术新手能做出来的。
另一个法阵复杂程度更甚,尹辞连用途都辨别不出。
不少妖物本身带有天生法阵,这类法阵往往精妙如蝶翅花纹,凡人难以设计。如此想来,这法阵更像原本就存在于眼球中,被人具现出来,直接使用。
尹辞将那眼球攥了好一会儿,确定它没有危险,才将它丢给时敬之。
“刚才那一下,精气全是这东西吸的。上面有两个挺有意思的法阵,你拿着看看吧。”
时敬之拈起那颗玉眼,对着太阳把玩了会儿:“这东西绝对不止是‘钥匙’……要命,看得人眼晕,我先分一丝真气进去理理。”
时掌门的想法很简单。尹辞没有内力,用不了术法。自己倒可以分出一丁点儿精气,按照阵法纹路游走一番,探探阵法性质——汲取精气的阵尚有几分杀机,这个未知阵法颇为平和,应当不会有事。
探明钥匙功用,说不定对找视肉一事也有启发。此地荒无人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正适合实验。
时敬之特地压了一缕极微小的真气,试着触动那未知的阵法。他本想浅尝辄止,见好就收。然而在阵法被激活的那一刻,四下空气震了震,一股细密的酸麻顺时敬之的手臂瞬间扩散。
未知阵法自行利用储存的精气,正式运转起来。
阵法乍起,时敬之嘶地抽了口冷气,狠狠打了个哆嗦。这阵不带半分凶气,没带来任何疼痛,不过是给他添了种极其古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