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敬之俯视着床褥上的尹辞。尹辞神智回归,面色尚带着三分青白,眼神却无比柔和。时敬之手压着对方的柔软发丝,一颗心渐渐心猿意马。猎户到宿家后代,再到不死不灭的神秘人士,他剥光了此人层层面具,看清了尹辞自己都一无所知的真正模样。
这是世上最好的人,这是他的人。唯有他才知道此人真正的名字。
上一刻还在提心吊胆、患得患失,这一瞬他仿佛得了一切。喜悦烈火般燃过胸口,时敬之脑袋一片昏沉。
太多情绪无从诉说,急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时敬之忍不住吻上尹辞眼角,嘟哝着心上人埋没三百年的字。欲念凶兽不再在他心中撕咬咆哮,反而用毛茸茸的尾巴尖撩来扫去,带起的酸麻与空虚令人疯狂。
尹辞读懂了时敬之的情绪,当即决定火上浇油。他捧住时敬之拱来拱去的脑袋,回了个坚定的深吻。时敬之哪受过这等挑拨,当即转动脑筋,寻思起来怎样将人吞下肚。
他甚至瞥到了一丝火光。
是幻觉,时敬之严肃地想。许是他欲求放纵得太过,心火都烧出来了。
时掌门这厢胡思乱想,里衣迅速葬送于尹辞之手。他不甘居于人后,爪子刚按上对方腰带,尖利的“走水”呼喊就混杂着锣响,一并撞进两人耳朵。
时敬之:“……”
他深切怀疑自己是见尘寺走失高僧,不然怎么破个戒都有老天盯着。端的是前有木鱼后有锣,生怕他们气氛好起来。
时掌门僵坐在床上,喜怒哀乐轮番溜过面庞。兴许是时敬之失魂落魄的样子太明显,兴许是脱离深渊心情大好。伴随着火光,尹辞居然挡住双眼,大笑出声。
笑够了,他一个翻身,按住熟螃蟹似的时敬之:“脸皮也不必这样薄,外头烧就烧,你我今日——”
“掌门!”门外传来闫清的呼喊,“掌门,快开门!阿四重伤!”
希望的光芒刚闪过时敬之的双眼,就被闫清一嗓子喊散了。他在床上装了片刻死鱼,几乎使尽这辈子全部自制,这才摸了尹辞的里衣穿上。
尹辞刚打算穿里衣,伸手摸了个空:“……”
不过瞧这人一脸生无可恋,又想到此人里衣是自己撕坏的。尹魔头做贼心虚,一脸肃穆地保持沉默。
时敬之草草穿好衣服,嘴上快速嘟囔《无尘言》。只是此番渴求太重,《无尘言》刹不住,时敬之下意识抬起手,手指眼看要往牙齿上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