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江月的手机也没电了,开机都没法开起来了,他正鼓捣手机,wài • guà音响里陡然飙了个高音,车子一个急刹车,曲九川和怜江月齐齐往前一冲,怜江月撞在了司机座上,那佛经音乐戛然而止,车子也没气没息了,只听曲九川道:“没油了……”
怜江月揉着额头往外一看,ru白色的雾将这辆面包车团团包围,他们仿佛深陷云海仙宫。
曲九川笑了出来:“我算是明白躺在那套仙宫系统里算是什么感觉了。”
怜江月道:“看来只能下车找路了。”
曲九川环顾了番,琢磨着说道:“鬼打墙我也只遇到过三次,一次靠小李的童子尿解决的,剩下两次就是一直开,从晚上开到天亮就好了,我们现在这天亮的……”他嘀咕着,“难不成在这儿等到天黑,再等天亮?”
怜江月道:“在车上待着也不是个办法,怜吾憎越来越臭了。”
说着,他便开了车门,意欲下车查看车外的情况,这还没走出一步,怜江月的右胳膊上一紧,他一看,一只白森森的手抓着他。他身后不见那面包车,也看不见曲九川。怜江月问了声:“曲九川,是你抓着我?”
曲九川应声,声音自那白茫茫的雾后传来,他道:“雾太大了,你一下去我就看不见你了,这地方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别走散得好,两个人好有个照应。”
怜江月盘算了番,也道:“你说得没错,雾确实太大了,我现在离面包车不过半步,却只能看到你的手,我有个建议,我们下车,继续往前走,虽然现在难以判断东南西北,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总比待在这儿坐以待毙要好,我们两个用担架抬着怜吾憎,你一头,我一头,不容易走散。”
曲九川答应下来,道:“好,你抓着我的手,先摸上车。”
怜江月便抓着曲九川的手,摸索到了面包车的车门,回到了车上。曲九川已经爬到了后排,两人调整了担架的位置,曲九川抬一头,怜江月把那装苹果的塑料袋套在手腕上,抬起另一头,两人对了下眼神,曲九川背过身,先跳下了车,转眼他就被雾吞没了。怜江月跟着下了车。
雾气湿润厚重,怜江月根本看不到曲九川,只能感觉到担架的一端有人帮着抬着,他低头看了看,就连担架上的怜吾憎都模模糊糊,被浓雾笼罩着,难辨真面目了。如此走了一阵,怜江月只觉呼吸不畅,仿佛吸进来的空气中充满了黏液,鼻腔粘腻,可喉咙却又干涩异常,怜江月难以适应,干咳了几声。
曲九川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没事吧?”
他还道:“我们说说话吧,我都看不见你,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和小李似的落跑了。”
怜江月道:“你遇上这些怪事全是因为我,我不会丢下你跑了的,你放心。”
曲九川问道:“你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苹果,蛋卷,西洋参,你要吃吗?”
“好啊,你是有预谋地来野外求生来的吧?”曲九川道:“哦,我懂了,这个地方适合找什么《走近科学》来研究研究,说不定是什么辐射磁场搞得这里很奇怪,你说那个什么黑土地地下该不会有什么稀有矿吧?所以土是全黑的?还是有什么政府组织在那里搞科研实验,就和外界宣称那里不能靠近?”
怜江月听得想笑,气息更难调匀了,他喘着粗气道:“我们歇会儿吧,我打算坐在地上,把担架搁在腿上。”
“好。”
怜江月先把担架放下,一手抓着,接着盘腿坐下,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颗苹果,递进雾里:“我递给你一颗苹果,你看得到吗?”
“看不到。”
怜江月遂把苹果放在了怜吾憎身上,倾斜担架。曲九川道:“我看到了!接住了!”
怜江月听到咔咔啃苹果的声音,笑出来:“你吃了?”
“啊?不是给我吃的?”
“我是想看看这雾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下能看到东西,什么情况下不能。”
又是咔咔几声,曲九川道:“饿死我了。”
曲九川问他:“那你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了吗?”
怜江月也摸出颗苹果,啃了起来:“我也饿死了,吃完再说。”
曲九川直笑,道:“听你的意思,你爸练过武?什么功夫啊?练的是什么功夫啊?练成了这副不败金身?”
“我也不清楚,他只说是邪门的功夫。”
“没教你?”
“怜吾憎说练这门功夫的人,一到三十就死了,往后活着的岁月只是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