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怜江月排去等车的队伍末尾时,天色忽而是一黑,怜江月背后的长剑随之一颤,发出“嗡”的一声鸣响。怜江月抬头一看,就看到一大片乌云从东方扑卷了过来,云涛翻涌,仿若滚滚黑烟。空气中猛地窜上了一股呛人的烟味,怜江月掩住口鼻咳嗽了起来,这烟味中混着臭烘烘的硫磺微和刺鼻的酸味,竟有些似曾相识。行山亦捂住了嘴,轻声道:“怎么回事?”
周围不少人也都抱怨起了突然变了脸的天和那愈发浓烈的怪味,有人咳嗽着赶紧躲进了出租车里扬长而去,有人则拿起了手机拍着那已将整片天空笼罩住的黑云,有人高声问道:“是不是哪里爆炸了,火灾了啊??”
黑暗也愈发浓重,而路边的路灯闪烁了几下竟熄灭了,客运站里的灯也倏忽暗去,那些举得高高地拍着天空的手机也都突然黑屏了,汽车站外登时一片漆黑。人群慌乱了起来。家长抱着孩子逃窜,老人护着子女往室内躲避,马路上好几辆汽车撞到了一块儿,一时间谩骂声,慌乱的质疑声,鸣笛声响成一片。
怜江月和行山站在路边,两人都紧紧望着东面,行山伸出一只手护在怜江月身前,未免两人被横冲直撞的人给冲散,他道:“师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话音才落,只见那遮天蔽光的黑云中窜出了一缕黑烟,龙卷风似的旋成细细瘦瘦一道,落在了他们面前。
怜江月凝神看着那黑影,道:“曲九川?”
行山喝道:“无藏通!”
然而那黑烟并未显现出他们口中所喊的任何一个人的样子,那还在不停旋转的细瘦烟雾中只是浮现出了一张大嘴,嘴中发出一串狂笑。
行山更确定了:“就是无藏通。”
他在卞家见识过无藏通的本领,虽然此行已经做好了和他一战的准备,但是没料想到会在这里与他狭路相逢,心下有些忐忑,而那些路人见了此情此景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尚有力气的抱头鼠窜,脚下发软的索性就躺在了地上,闭紧了眼睛。行山就道:“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我们的事情,不要殃及无辜。”
“呸!谁和你是‘我们’?”黑烟大嘴中长出了上下两排尖牙,厉声道:“我来不是来和你们说话的!没什么好说的!”
这大嘴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风箱,发出的声音是那么低沉,又是那么得响,它每说出一个字伴随而来的就是一股滚烫的热风。空气越来越干燥,风中甚至传来了咔咔的,类似树木断裂的响声。怜江月的喉咙干涩异常,再一咳竟咳出了一口鲜血,行山见了他指缝中淌下的鲜血,大喊:“师兄!”
那大嘴又是大笑,道:道:“臭和尚,我不去找你,你倒找上我来了!八百里外我就闻到你的臭味了!今非昔比,我早就不怕你了!今天就在这里了结了我们这场冤孽!”
说罢,黑烟中伸出了一只大手就伸向了怜江月背着的八月十五,怜江月立即抽出长剑,一剑挥出去,孰料那黑烟手却牢牢抓住了长剑,怜江月咬牙使力都无法挣脱,急火攻心,又是一口鲜血。行山早已是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恨自己无能,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说道:“师兄,剑给我试试吧!!”
怜江月心知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断然是无法和黑烟对抗的,也正有此意,可想到先前这剑无法被其他人拿起的怪事,他就道:“行山,恐怕这剑还是不愿意让别人来操控它的,你握住我的手用它试试。”
行山就伸了手过去握住了怜江月握剑的手,长剑在手,竟比一株芦苇还要轻,正当行山惊讶不已时,那缠住剑身的黑烟竟顺着剑身爬到了他们师兄弟紧握的双手上。行山只觉手背一凉,心上像是被掀开了一道口子,仿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窥看了去,他打了个哆嗦,只想打开这黑烟,便沉下手腕,剑尖顺势向下,再往上撩起三寸,要以一招蛟龙出海去问候那黑烟手。这一招带着八分试探,心存着两分侥幸,可没想到,真的侥幸让他崩开了那黑烟手。就见黑烟涣散,大嘴愣愣张开着,似也无法相信。
行山和怜江月对视了眼,眼中都是兴奋,行山顿时自信了许多,目光一凛,瞅着那黑烟,道:“师兄,我说口诀,你照做!”
怜江月对那些心法口诀,招数要领自是信手拈来,立即应下。
这时,那黑烟也已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一下伸出了数十只手朝着他们飞扑了过来!行山喊道:“菩提问道,横扫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