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孩子的尸体摆在了学校之前,整整七天,大哭大闹。在获得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后,两人满意离开,并为了离婚后赔偿金的分配归属,再度分裂。
“……那,他们离婚了么?”
“没呢,毕竟他们两个人都不满意对方提出的赔偿金分配方式。”余行健说。
——想必这对夫妻只有在其中一方死亡后,另一方才会得到属于他/她自己的,长久的胜利。在这之前,他们还是会互相憎恨、互相厌恶、并共同度过漫长的一生。
对于这对夫妻,林槐并不关心。他只是觉得颜息有点可怜。
“那么之后的沈优又是?”林槐问,“她也是很孤僻的孩子吗?”
“不不,和颜息不一样,她是个很优秀也很活泼的孩子。”在说到沈优时,余行健的脸上真实地多出了几分惋惜,“她很喜欢和别人交流,活泼开朗……唉,如果那天她没有去湖边就好了,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摔倒……”
“是啊……”林槐点了点头,“沈优和颜息,两人在生前的关系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像是一团火苗,迅速点燃了余行健的警惕。如果说之前的问题只是八卦和好奇,拒绝回答反而会显得自己心虚,但这个问题,便不同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嘛。”林槐说,“我只是听说……”
说着,他缓缓向余行健侧过身体,贴向他的耳朵:“沈优是被颜息杀死的。”
“!!”
余行健向后退了一步,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向下流淌。林槐接着说:“颜息变成了鬼,他要向生前欺凌过他的人复仇……是这样的么?”
“你!”
“我听见他的声音了。”林槐幽幽地说,“他在天台上游荡……他要来找你,他要来找你复仇!你听见了么!”
他放出了自己身上阴冷的气息,充分调动起了余行健灵魂深处本能的、对鬼物的恐慌。他既惊且怒,他狠狠地推了一把林槐,“你开什么玩笑!”
出乎他意料的是,林槐完全没有反抗。他在他的大力推撞下一下子便撞到了墙上,接着,他似乎有些痛苦地蹲下了身,捂着腹部。
“你……”余行健傻眼了,他跑过来,试图扶起林槐,“你没事……”
下一刻,他看见那张惨白的脸上,幻化出了自己熟悉的——
面容。
“余老师……”他听见对方幽幽的声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