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咖啡馆的角落里,陈树一边戴着口罩,一边闷闷地说:“四情素则个亚子的……”
他告诉林槐,国内的鬼屋设计界,每隔半年都会举行一次鬼屋设计大赛(林槐对此的评价是“这个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并评选出年度最佳鬼屋。在两个月前的比赛中,他所设计的得意作品“圣玛利亚慈善学院”以十票之差,败给了另一名设计师的作品“爱丽丝乐园”。
这对于出道以来未尝败绩、险些就要获得三连冠的陈树来说,是不能忍受的。在一番调查后,他发现了这名曾经总是败给他的设计师的背后的男人与协助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姓楚。除此之外他便没有调查到其他的、关于那个人的更为详细的消息了。
“我的目标是,在半年后的大赛中,拿回属于我的冠军地位。”在经历了两个小时的谈话后,陈树的话终于能够在林槐耳朵里自动被转换为标准的播音腔,“你能够加入我的团队吗?”
林槐犹豫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机。陈树又说:“工资好说。”
他估摸着说出了一个数字,林槐却迟迟没有回应。他想了想,又说:“交通餐饮费可报销。”
林槐还是没有回应。他于是又道:“鬼屋建成后,分红另算。”
‘……这个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林槐摸了摸下巴,‘再等待一会儿,估计还能敲到更多钱……’
他于是说:“我还要再考虑一会儿,后天我再给你回复吧。”
两人敲定了下一次会面时间后,林槐回到宿舍,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自己,并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到达了排练室。
s大除了每年九至一月的秋季学期,与三至六月的春季学期外,也有持续整个七月的夏季小学期,其间开设大量选修课,以给苦恼于个性化学分的学子一个刷学分的机会。除学校官方开设的课程外,各大社团也在小学期内为学生们开设了各种兴趣课程。其中包含的,便有林槐所参加的话剧社所开设的表演课。
今天的课程内容是台词训练。课程结束后,一群人照例是坐在排练室里开始聊天。聊着聊着,坐在林槐身边的秦绛却叹了口气。
秦绛比林槐大一届,是来自中文系的学姐,在林槐初来乍到时,帮了他不少的忙。他因此少不得地问了一句,并从她的口中,得到了她郁闷的缘由。
原来从今年四月开始,秦绛就一直在杂志社实习,干的是编辑的活儿,负责每个月从诸多码字民工手里收稿。如今收稿截止日快到,她却临时有事,要离开s市一趟。同事那边是分身乏术,她一时也为工作交接等事宜愁得头发直掉。
算上之前的各种帮助,林槐算得上是欠过秦绛一个人情,于是问她:“你手上还有几个人需要被催稿的?”
秦绛算了算,道:“还有三个,两个住在市区,一个住在郊区。”
住在郊区那人算起来和学校离得还挺近。林槐于是接下了这份帮忙的活。秦绛对此很是感激,请他吃了一顿饭,并将剩下三个人的信息详细地介绍给了他。
“……这三个人都是长期拖稿或者踩在截止日期上交稿的常客。”秦绛一个接一个地给他介绍,“这个叫连江的,一到截稿日就断网断电,闭门不出。你需要上门去催稿。他家住在一楼,必要的时候可以翻窗,他的邻居都知道他这一点,不会把你扭送街道办的……”
林槐:“学姐你到底是接了什么危险的工作……”
“这个叫贺玉楼的,喜欢撒谎,有时在电话里说自己去国外旅游了所以有时差因此要推迟十二个小时交稿,其实他只是在家里玩育碧的游戏。我刚入职时,他告诉我他是女人,来大姨妈痛得要死要活,拖了第一个月的稿子。第二个月时,他说他在产房生孩子。第三个月时,他说他怀了双胞胎所以还要再生一个……总之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先把他家网给断了再敲门……要断他家的网很简单,你这样操作就可以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实在不行就拉他家电闸,没了空调他自然会被热出门的,到时候你就……”
林槐:“我总觉得学姐你在违法犯罪。”
“至于最后这个……”说到这个人时,秦绛处变不惊的脸也抽搐了一下,“他的话……”
“他比前面两个人还要奇葩吗?”林槐试探着问。
“与其说是奇葩……不如说是……”秦绛斟酌了半天词句,道,“他这个人,看起来很绅士很正常,但你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