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用脚尖轻轻踹了一下它,比起踹,更像是一次摩擦的安抚。他面上露出崇拜的神情,继续道:“星空,真是一个优雅的比喻啊。”
画家微微颔首:“每一颗星星,都具有独特的灵魂。这些灵魂在成为艺术之后,便有了更大的价值。”
林槐:“艺术?”
看着林槐好奇的模样,画家微微勾起了嘴角,心底里有些意满:“人的身体是三维的,然而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灵魂的维度。而一个艺术家能做到的,就是把灵魂,以二维的方式表达出来……”
林槐:“我大致明白您的意思。”
画家微笑着点头。
“所以艺术就是二向箔和降维打击。”林槐评论,“歌者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艺术家……”
画家:……
楚天舒在办公桌下发出憋不住的笑声。
林槐见画家石化,心情略好。作为一个信奉爆炸就是艺术的艺术工作者,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画家这种长段拽酸文、酸到仿佛是在帮助作者水文一样的搭讪行为。
“其实我一直都对艺术很好奇,”林槐信口开河道,“可是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太差了。”
说着,他垂下了浓密的睫毛,睫毛下,是一双伤心的眼睛。
“……我九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虽然他们离婚之前就经常吵架,我甚至和朋友开了一个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婚的赌盘,我压的时间是八岁。”林槐随口凄切道,“在母亲离开那天,我在街口看了很久她远去的出租车,直到她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网膜里。我很伤心,在意识到自己因为赌局失败需要赔隔壁小胖子一百块后,我更伤心了。”
画家:……
……这个父母离婚的故事明明很值得让人同情,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说出来的方式……
实在是让人同情不起来啊!!
林槐还在继续说:“……从这段伤心的经历中,我意识到,低估了成年人的忍耐力,是我失败的原因。这段伤心的经历让我获得了一点成长。后来,我的父亲找了一个女人,说,她是我的后妈……”
“……后妈很讨厌我,说到底,她是想给自己的孩子腾一个位置。他们经常争吵,后来我只好离家出走,出去打工,没想到第一次打工,就栽到了一个黑心工头的手里……”
楚天舒:?
‘你这剧情……’他抽了抽嘴角。
“……他把我关在他的家里,压迫我,压榨我,折磨我,虐待我,让我长了很多颗蛀牙……这是一段让我不堪回首的血泪史……嘶……”
有什么东西舔了舔他的脚踝,林槐整个人都是一抖。他右手撑着座椅扶手,尽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