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老城区只需要四十分钟,不过陈伟有信心给他绕出个一个半小时。陈伟启动引擎,不知怎的,他觉得这个人长得有点眼熟。
还有清明路……
陈伟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路名。可他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怎么想起去老城区那边聚会?那边不是一直在拆迁?嗐,都拆了十多年了,都没拆完。”
出租车行驶进僻静无人的公路,两边都是无人的荒地,要隔了几公里,才看见一个废旧的工厂。陈伟继续唠嗑道:“我有个同事,老城区那片儿的,二十年前就等着自家被拆迁、好拿赔偿款。快四十了还在打光棍,这几年了还在口口声声吹着‘只要赔偿款一下来,就能当百万富翁,女人追着赶着要嫁给他’。嗐,听他在哪里瞎做白日梦呢!那老城区要能拆,早就拆了!……艹!”
陈伟惊叫一声,汽车用力地颠了一下。过了这个坎,他怒骂道:“靠!路中间怎么躺着一只死狗!”
“为什么拆不了?”
平平冷冷的声音从后座传来。陈伟还惊魂未定着,随口便答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那儿闹鬼呗。”
“闹鬼?”
“老城区闹鬼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说法了。”陈伟还因为那条横死的黑狗而惊魂未定,“当初拆迁的时候出了不少的事,还死了几个工人。后来开发商撂挑子跑路了,留下一堆拆了一半的房子,诶,就说那闹鬼闹得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一个酒店……叫,叫什么来着?那酒店里之前有个服务员疯了,半夜拿了万能房卡一个个开门,用斧头砍死了一层楼的住客,那个酒店叫啥来着,好像就在……”
在说到这里,陈伟的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那酒店,好像就在……清明路上。”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
“师傅,”后座传来凉凉的声音,“你这路好像走偏了啊。”
陈伟看着窗外方圆一公里没有人烟的公路,咽了咽口水。
出租车沉默地行驶在公路上,陈伟把着方向盘,一颗心越悬越高,手指也越来越抖。
……这熟悉的背后发凉的感觉。
他透过后视镜往后看,昏暗的车厢里,那个低着头的青年越来越眼熟。
他的身形,仿佛和半年前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