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路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着,步履匆匆,似乎是忙着归家。街道两旁亮着煤油灯,尽管如此,街道依旧昏暗。
“走吧,”楚天舒对他道。他将马车停进了规定的停靠点里,戴上礼帽,提上原本属于男人戴维德的行李箱,压低声音,“我们得在午夜十二点之前抵达他的住处。”
林槐点点头。他将属于自己的皮箱也提上,跟在楚天舒身后,在夜晚湿润的石砖道上行走。
戴维德原定的住处是一处被收归改作酒店的公寓,楚天舒推门进去时,里面的伙计正在打瞌睡。
他的头原本一点一点着,直到戴着礼帽的高挑青年抵达了他的眼前:“我是戴维德·刘易斯,半个月前,曾在这里定下暂住的房间,这是我预定的信件。”
伙计这才从困倦中惊醒。那个青年用帽子遮着脸,只露出一点金棕色的头发来,倒是和信件中的描述很是类似。他的声音也很低沉,听起来很可靠,很像男人。至于长相和轮廓——男人俊美些,精致些,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男变女装男就仿佛o装a装o的楚天舒:计划通.jpg
他看着明显把自己认成美男子的伙计,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露出爽朗的笑容。
“这是你的房门钥匙,退房时归还,要是弄丢了钥匙,赔一个金镑,弄坏了墙纸,赔十五苏勒,弄脏了床单,赔二十便士……”
伙计将一切注意事项一一报出。在他看来,那位前来住店的绅士不仅没有如旁人一般的不耐烦,甚至还侧着头,时而点头,以示自己在用心倾听。
这不得不让他好感度大增。
“走吧。”他听见那个绅士说,“我们上去。”
他这句“走吧”显然不是对他说的。伙计这才清醒过来,他看见那名绅士又盖了盖自己头顶上的礼帽,拿着钥匙转身离开。在他侧身露出的角落,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便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那个少年之前一直被绅士挡着,伙计因此并未注意到他。可当他看见他后——虽然仅仅只是一眼——他便震悚了起来。
无他,这个坐在那里的少年,实在是太——
太——
太漂亮了!!
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黑发柔顺,鼻尖挺翘。漆黑的是眼,嫣红的是唇,白皙修长的脖颈被繁复的领口包裹着,在红色胸针的衬托下,透露着一种近乎无机质的苍白感。少年身上的装扮更是无不精致贵气,就连手指尖都是漂亮的。
他的漂亮与装束结合起来,甚至给了人一种不真实感——自然的造物总有或多或少的缺陷,而遵循人类审美的完美造物,只能出自最精确的测量与最细心的人工。
在听见那位绅士的声音后,少年耸了耸肩,提着自己的皮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随着他一同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