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放下牛奶,在房间里巡视,最终只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是一片空白。
那人皱皱眉头,锁上房门,并来到宾馆的前台处。他询问看守这里的管理员:“你有看到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少年吗?这么高——长得很漂亮的——”
“没有啊。”管理员茫然地摇了摇头。
“啧,林槐这家伙,出门也不和我说一声吗?”那人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怎么一大早地就乱跑……算了。”
前台上还留着一封口信——来自于巡捕房的大胡子巡捕。摆放在圣母教堂花窗下的圣母蜡像化掉了。日出时,阳光透过花窗,照亮了虔诚祈祷的信徒们的面容,也照亮了油蜡滴落后、从融化掉的蜡里露出的经过塑化的、女尸的面容。他嘱咐冬洛克赶紧来巡捕房看看。
按理说,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楚天舒想,
楚天舒谨遵了这封口信。他咬着能够当锐器伤人的法式长棍面包在雾城的街头穿行。在途经一个路口时,他的身体动了动。
他仿佛感觉到一阵熟悉的风,从他的身边经过。他咬着面包,回过头去茫然地看着街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林槐站在雾城的路口。
雾城很大,人口众多,其中街道、路口也众多。他站在人声鼎沸的路口,脸色阴郁。
他听见电车开过的声音,听见人们来来往往的声音。在那些声音里,有儿童卖报的声音,有女人们与街边商贩讨价还价的声音,有男人们抽着烟斗的混浊咳嗽声……
他的耳朵听见如此多的声音。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条空空荡荡的街道!
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存在的街道!
鼎沸的人声依然在他耳边立体地喧嚣着。可阳光照射下的,却的的确确是一座无人的城市。晨曦照射在两侧的建筑物上,铺砖的道路反射着粼粼的光。他听见街角边的桌子上传来咖啡杯碰撞的声音。可他回过头去,却只看见空空的咖啡桌……
“让开,让开!臭小子!站在路中间,是要找死吗?!”
一阵大力猛然袭来。林槐猝不及防,便被两股大力掀到了街边。第一股大力是侧撞,第二股大力是拽拉。
“tā • mā • de,走路不看路!”
林槐的腿上出现了一道伤口——那伤口,似乎来自某种车轮的刮擦。他听见似乎有一辆马车急急地开过这里,他的耳边,则传来那个怒吼之人的声音,和更多人的议论声:“小朋友,你没事吧?怎么傻站在那里?那辆车开过来,你就一动不动,还有那辆车,tā • mā • de,那么大一个人站在中间,它怎么……”
林槐刚要开口说话,便听见另一人的声音:“史密斯,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