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槐则在这时候如离弦的兔子一般要从厕所里蹦出去,且手里提着刀。显然,他的目标对象是正要开车离开的健身男,看起来是要追他回来。不过他提刀的姿势和脸上那种略带兴奋的变态表情,很难让人信服“他是去追健身男回来”,而不是“去追杀健身男”……
楚天舒跟着林槐一路跑到屋外,顺手在门口拿出了一把伞。外面雨还在哗啦啦地下,两人追到屋外时,那辆面包车已经消失在了街角。
健身男竟然是头也不回地就开车跑走了。
“要继续追吗?”楚天舒问他。
林槐有些遗憾:“算了。”
夜晚的如月镇里像是有鬼影幢幢,跟出来的黄裙女孩看见街道和附近黑洞洞的人家,就有点心里发慌。尤其是其中几户人家还挂着晴天娃娃,白色的小人在夜空中一晃一晃,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吊死鬼。
黄裙女孩是觉得很恐惧,可林槐看见这黑夜里的一幕,居然有种快要回家的感觉,超开心的。这个如月镇的鬼气,虽然比文县差了一点,但也足够让他舒服了。
可惜天上在下雨,他没有兴趣在雨里飙车狂追健身男。
而且其他几人也必然阻拦——当健身男开走了面包车后,楚天舒所拥有的车已经是他们的最后一辆车了。
几人于是又回到房间里,林槐已经没兴趣去看健身男的结局了——想必必然是死亡。如今要弄清楚的,是红裙女孩、老好人、和健身男到底在厕所里做了什么。
他回到厕所里时,发现老实人已经醒来了。然而他拿着一枚染血的镜子碎片,满脸惨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枚镜子碎片长而尖锐,看起来像是一把小剑,上面是暗红的血。
而他的身下,也是暗红的一滩血。
“刚才我倒下去时,”他指着自己的后背,颤抖着道,“这枚碎片刚好扎进了我的后心,可我……”
“可我刚刚醒来时,不仅把它拔了出来,我的伤口还愈合了!!”他慌乱地说着,“那、那明明是……”
“那明明是致命伤哦。”林槐道。
老好人抖着嘴唇不敢说话。林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安慰道:“别这么紧张嘛,这说明你还没到该死的时候。在属于你的那只鬼过来夺走你的生命之前,你是不会死在这里的。”
楚天舒回来就听见林槐这好心安慰人的话。
楚天舒:……
他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把长柄伞,长柄伞正在往下滴落着雨水,于是打算把雨伞放回玄关里去。然而从厕所到玄关这段距离里,他却感觉手中的伞仿佛越来越沉、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