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费仪春只要耐心地等雷雨天出现,让雷声吓一吓,这事就解决了,但偏偏他下周就要参加开标评标会,肚子里长了这么一只应声虫,他到时候哪敢出声发言,搞不好被当成什么邪祟抓起来。
费仪春急得团团转,好在多方打听后,得知太虚观的张鼎玉道长擅长雷法之术,曾施法引来天雷。
费仪春于是连夜飞到浮城,顾不上张鼎玉已经约了客人,匆匆地赶了过来。
马镇白知道后主动提出同行,说要见识一下太虚观的雷法之术。
费仪春哪会不知马镇白的心思,不过人张道长不介意,他也没必要拦着,毕竟他现在这情况,万一路上碰上点什么,还有马镇白搭把手。
说完这其中的缘由之后,马镇白状似无奈地调侃:“先前费总的助理听说这虫子怕雷声,还特意找了许多雷声的录音放给费总听。”
至于结果,不言自明。
张鼎玉听完也笑了笑,解释道:“声音只是其一,天雷本身乃是阴阳薄动,具有天地罡气,才能使邪魅蛰虫惊惧而不敢作祟,只听录音怎么能行。”
“我也是这么说,陈助非要试过才信。”马镇白笑道,“这不,还是得来找张道长,听闻张道长雷法之术乃龙虎山张真人亲授,是真人之后唯一曾引来天雷的人,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见?”
他这话乍听似乎在吹捧张鼎玉,细细一品却有些酸意在里面。
这与端公一派的修习有关,端公派法脉庞杂,但真正的端公有一颗常用印,叫雷霆都司印,换句话说,他们端公派也是有修雷法术的。
不过如今天地两界的交流变弱,修道者很难再像以前一样轻易借得天地神力,许多法术也就无法展示出其原本的威力。
而雷法又是道门法术中较为晦涩的一门,非天赋卓绝者不能修成,到了今日,别说学成,能够入门的人都寥寥无几。
马镇白作为端公派这一辈的佼佼者,自然天赋不俗,不然也不能在能人辈出的京城闯出一番名堂来,但这雷法之术,他却至今也没能练出什么眉目来。
因此这次听说费仪春联系上了张鼎玉,便非常积极地一起跟来,一则如他所说想见识一下,二则多少也有些不服。
不料张鼎玉却只叹了口气:“可惜,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马镇白不解:“怎么说?”
张鼎玉看了徒弟一眼,葛秀然便解释道:“我师父近来身体不适,恐怕没有办法行这雷法之术。”
费仪春一听顿时急了:“张道长,我是很有诚意的,只要你能帮忙把雷引来,价钱你尽管开口。”
他一说话,那应声虫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一字不漏地把话复述一遍。
这情形哪怕不影响健康,也很影响生活了。
“费居士误会了。”张鼎玉摆摆手,“实在是雷法之术不比一般法事,稍有差池都不能成,贫道近期确有不便,并非有意推脱。”
话说到这份上,费仪春也不好再多做纠缠。
千里迢迢从京城赶过来,结果还是白跑一趟,再想到过几日开标评标会就要召开,自己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局面就要功亏一篑,费仪春不禁悲从中来。
马镇白没能看到雷法术,也不免有些遗憾。
此时费仪春的助理小陈处理完大堂的事赶了过来,听说了这结果,他倒是多了些心眼,笑道:“张道长是道门泰斗,想来应该对同行情况比较了解,不知道您有没有认识别的精于雷法的高人,可否方便引荐?”
但张鼎玉只摇了摇头:“未曾听说。”
马镇白也嗤道:“这年头雷法术哪有那么好修的,要是还有别的修成雷法术的,早就扬名了,哪还需要张道长告知。”
他这么说,既是证明张鼎玉所言非虚,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我没修成雷法术可不是我不行,是所有修道者都不行。
费仪春更蔫了:“唉——”
应声虫:“唉——”
陈助理沉吟道:“这样的话,那只能碰运气了,我查一下天气预报,看看这两日国内有没有下雨的地方,届时我们赶过去,看有没有机会碰上打雷。”
薛沉对这事兴致缺缺,本来一直在旁边玩手机,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是吧,人间那么多道士,真的再找不出一个会雷法的?”
张鼎玉:“这倒不一定,人行大道,号为道士。世间修道者千千万,民间也有许多天才,这其中有修成雷法术的也说不定,只是不知藏身何处,更不知该如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