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卷不知道段榕什么时候收拾好的,小电瓶也扶起来停到路边了,段榕从短裤的肥大裤兜里掏出中午喝剩下的水,给俞卷洗手。
一边洗一边教育,“娇生惯养,这点伤就哭成这样,鼻涕都出来了,自己擦干净。”
俞卷呜咽,段榕来了,他不用憋着了,哭的跟在小学里被同桌欺负了,见到家人放声大哭,但是哭着哭着又不委屈了,心里满满的,还挺甜。
俞卷动了动舌头,睁开满是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都糊住了,段二哥给他塞了糖。
怪不得这么甜。
五分钟后,俞卷坐在广场的石凳上,卷起裤腿让段榕给他消毒伤口,疼了也不哭了,勾着裤腿的手指嫩得白葱一样。
确实是娇生惯养。
段榕常年风吹日晒的手跟俞卷的小腿比起来,黑的像块碳,还是带刺的碳,因为掌心茧太硬了,破了案之后他找着了一家拳馆,这一个月有空就过去打两个小时,茧自然是只多不少。
刮的俞卷细细泛疼。
“你爸妈的遗产,为什么不要?”
俞卷毕竟是条前富二代鱼,两年前他们家还是礼洲的首富,这两年被俞卷舅舅败的是很多,可依旧有不少钱。
够买几卡车顶级浴缸的钱。
俞卷就是再没分到遗产,也不该穷成这样。
俞卷不知道段榕竟然知道他的父母,但想到段榕是侦探,他的名字也不难查,就拿出了一直说的台词,小声,“我不会,给舅舅管好。”
段榕放下俞卷的腿,自下而上注意着俞卷的面部表情,“所以一分钱也没拿?”
俞卷小小点头,重复着他的说辞,“给舅舅。”
他怎么敢要钱,他怀着那么大的秘密,什么也不敢要,能跑多远就多远,再苦再难,他都不能被发现了人鱼的秘密。
舅舅已经起疑心了,他不敢留,那些公司他也不会管,没关系的,他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尾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