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榕很想抽烟,他已经戒了三个多月了,家里没有一根烟,他大手握住放在他腿上的两只小脚,有点凉,搓了搓,“陶队长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陶支队意外,默了会儿,“我怕你冲动,与其让你自己查到,不如我直接告诉你,你不是公安人员,回避制度对你没用,但这件案子你最好回避,并且时刻要有人证明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段榕大概是把俞卷的脚摸舒服了,也可能是俞卷身体累,刚才还是白嫩泛粉的脚丫,现在变回了鱼尾,人鱼状态下俞卷更自然舒适。
轻轻唔了声,段榕放低声音,拍了拍俞卷的尾巴,示意他继续睡。
“我很想亲手了结了他。”段榕说,这一瞬间他的眼里有很沉很复杂的恨意,但转眼消散,“留着让你们绳之以法吧。”
说完段榕挂了电话,夕阳落下,铺在城市上的光辉一点点收回,段榕久久保持这一个姿势没有动弹分毫,他想了很多,想立刻动身去西城,亲手把蒋滥盛抓住,把他送进监狱,十三年了,他终于能有脸去给段父母扫墓上香。
可是怀里的俞卷也在提醒他,他不能去。
他不是一个人了。
他走了,俞卷和孩子怎么办。
人活着,就得放下仇恨。
段榕手掌放在俞卷柔软的小腹上,如今这里已经微微凸起,只有一点点,跟吃饱了肚子鼓起来没有任何区别,但段榕跟俞卷知道,那是崽。
段榕俯身亲了下俞卷的额头,他要是去报仇了,这两条小鱼可怎么办。
还是在孕期。
段榕能扛起自己的仇恨,也能为老婆孩子放下。
活着的人更重要,段榕知道珍惜。
六月三十号,许付的生日,四月份就早早邀请段榕跟俞卷去B市过生日了,俞卷在家闲着也没事做,就答应了。
因为段榕跟俞卷29号晚上吃完饭就睡觉了,忘记了这回事,所以没订机票,等三十号早上许付期待又喜气洋洋地打来电话,段榕跟俞卷还在家吃早饭。
段榕把奶粉给俞卷冲好,声音四平八稳,“还没上飞机,快了,别打电话了。”
许付温笑,“好的二哥,我已经准备出发去机场等你们了。”
俞卷奶都喝不下去了,着急买机票,段榕把他按回了椅子上,“延误了,你别去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