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一言不发拦住她的去路,小赵老婆一惊,尖叫着后退两步,差点跌倒在水坑里。
“你,你要干什么?”小赵老婆惊慌四顾,任谁都以为她是遇上劫匪了,可惜被暴雨冲刷了几小时的街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并没有人站出来为她伸张正义。
陆渊一步步逼近,声音直接传递进她的脑子里:“你下班后去哪儿了?”
小赵老婆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这不关你的事!”
“本来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是现在……”陆渊缓缓抬起塑料伞,露出了他的脸。
小赵老婆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那明明是一张她这个年纪的人最喜欢的帅脸,可她却丝毫升不起多看一眼的念头,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在她眼里仿若魔鬼,笼罩在黑伞与雨幕中的他正在释放威压,足以让她灵魂为之跪服的威压。他的形象跟黑夜逐渐融为一体,她每一寸与黑夜接触的肌肤都在疯狂尖叫,那是发自灵魂的极度恐惧。
那声音再次直达小赵老婆的大脑,森冷,威严,不容违背。
“我再问一遍,你下班后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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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耀不知第几次睁开眼,视野所见终于又变成了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腾耀沿着花间小径往回走,从始至终不再多看那些勾人小手似的花儿一眼,通往前面招待处的走廊近在眼前,腾耀松了口气,脚步轻快起来。
穿过狭窄黑暗的走廊,腾耀看见个妹子正在招待处忙活,他快步走过去,还没说话,那妹子猛一抬头,吓得尖叫起来:“啊啊啊你谁啊!我们早打烊了你怎么进来的!”
腾耀被她魔音穿耳般的叫喊震得脑瓜子嗡嗡响,大脑出现了片刻短路,还没想好怎么答话,门口传来了金属受到重击的声响,腾耀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这是有人在外面踹卷帘门呢。
妹子更紧张了:“你还有同伙!你们是来抢劫的!”
腾耀百口莫辩,除了摆手否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妹子报警。
踹门的声音没有持续很久,因为踹到第三下的时候,卷帘门就碎了。
陆渊一身杀气走进来,看见腾耀平安无事,他才又变成了日常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妹子害怕极了:“钱,钱都在柜台里,你们可以都拿走,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腾耀哭笑不得,跟妹子解释了好半天也没解释明白,无奈之下只得赔钱了事。妹子见他们不像坏人倒也没过分追究,但她要求腾耀今晚必须找人把卷帘门修好,要不她这花馆半夜进来人给祸害了,她可赔不起。
腾耀连夜找朋友联系修门的工人,折腾到天快亮才完事。
暴雨渐熄,腾耀挤在陆渊的伞下面,抱着肩膀哆里哆嗦。
陆渊一手撑伞不方便脱衣服,索性把伞换到另一只手里,展臂把人搂住。
腾耀脑子里闪过幻觉中看到的那一幕,心口又开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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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温和的陆渊强势地把腾耀带回了野楼,还是那个见鬼的浴缸,还是满满一缸热水,陆渊出去前嘱咐道:“记得脱衣服,染色的浴缸也不好刷。”
腾耀看看自己这一身黑,差点笑岔气。
洗完澡的腾耀被陆渊包成了个粽子塞在沙发上,嘟嘟叼着小鱼干在他面前转悠好几圈,生动形象地控诉着腾耀没能兑现十个面包的诺言是件多么不可原谅的事。
腾耀眼巴巴看向陆渊,陆渊拒绝替他支付四十五块钱。
“明天我一准给你买,我再加两个当利息,另外附赠你一瓶饮料。”
嘟嘟对此比较满意,拐着小短腿去客房看动画片去了。
没了嘟嘟插科打诨,陆渊肉眼可见地严肃起来,腾耀不看他的脸也知道这回遇见的事比较严重,他刚刚看过手机,距他进入浮生花馆已过去近三十个小时。在他的感官里,时间只过去了几分钟,要不是出来得及时,他莫不是要看见头发花白的陆渊了?
这样的脑补让他忍俊不禁,他越看陆渊绷紧的面皮越憋不住笑,最后像个不倒翁似的笑趴下又坐起来,又笑趴下。
陆渊满肚子莫名的情绪被腾耀笑得泄了气,他软软地靠在沙发上,处变不惊的脸上现出些许疲惫。
腾耀用手按住自己的脸,努力装出正经的模样:“陆哥,那间花馆是不是有毛病啊?”
陆渊嗔怪地瞪他:“你说呢?”
“不对劲是肯定不对劲的,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小赵老婆每天都去每天都能按时出来,而我为什么过了三十个小时才出来?”这是他一路都在思考的事,既然花馆里的时间跟现实中有区别,小赵老婆是怎么把控得如此精准?更为重要的是,那间花馆明显有问题,小赵老婆怎么敢一而再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