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灭顶的灾难面前,有村民提出要为圣物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祈求神明庇佑他们度过灾荒,再也瞒不住的大祭司终于吐露现实,人们将罪愆转移到大祭司身上,认为是他亵渎神明,激怒了神明,这才招致了村里的灾难。
他被献祭了出去,当成求神明饶恕的祭品被扒光了衣服架在架子上丢进密林。
等村民们再进林子的时候,地上只有一堆累累白骨,甚至连那些白骨上都满是齿痕、爪痕和虫噬的痕迹。
从那之后不久,山鬼便出现了。
沈凛:“……”
看到这儿,沈凛瞳孔震颤了一下,他问道:“山鬼是大祭司化成的?”
村长又是摇头。
他不知道,那太久远了。
山鬼出现以后,林子里生出了粮食,然而每逢林子里一个石头门发出光芒,就会有人被山鬼“点”走,成为山鬼的食物,他们大多都是些肉质柔软的女性和孩童,偶尔也会有些老人,最末流的选择才是那些男人。
直到后来,有人承山鬼托梦,让他们举行贪食仪式祭祀自己,才让村子里的孩童和妇孺有了活路。只是这样,势必有些人要成为“平静”表象的牺牲品,死在林子里。
如果说祭祀是要牺牲全部人,那也许每隔多久就会有一批“慷慨赴死”的人,他们自我安慰是为了村子牺牲的勇士,他们的死伟大而光荣,村民们会牢记他们的牺牲,因而善待他们的家人。然而,规则却是祭祀仪式上的佼佼者拥有摆脱死亡阴影存活下来的机会他们没能顺利活下来只是因为他们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这让祭祀仪式变得复杂了起来。
有作为弃子被丢弃的人,也有怀揣着踩着同乡尸骨,势必会拿下仪式归家的人……人心的复杂与残忍在一次次仪式之中被翻来覆去地烹炒,气味熏天。
沈凛问道:“村民们提及当年的事情是指什么?你们试图杀过山鬼?”
“是的……”村长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无比疲惫地说,“这种日子太痛苦了,看着他们分离,担心某一天自己也成为那个牺牲者,谁都不想死,每次去参加祭祀的人都是深思熟虑的,但这仍造就了无数悲剧。所以,无法再忍耐的村民决定杀鬼,哪怕会因此失去山鬼的庇佑,失去所有的粮食再次回到大饥荒时代,也没有人愿意再忍受这种痛苦。但我们失败了。”
他抬眼看向沈凛,希望沈凛能够直面审视他瞳孔里所有的色彩,悲伤、恐惧与愤怒在浑浊的眼神中无比清晰。
“山鬼降下惩罚,吞吃了所有前去讨伐他的人,他甚至派来了小鬼在村落附近游荡,村子必须宵禁,夜晚在村里游荡的村民会被山鬼抓走吃掉。他给了村子一年的灾荒,那一年,无论我们吃什么都吃不饱,永远处在饥饿之中。”
“你们当初做了什么?”沈凛又问。
“我们偷偷藏了武器,在祭祀仪式上假装不支倒地,趁着山鬼出现的时候围剿上去,但是”他突然变得和之前那个老人一样,瞳孔收缩,眼睛却圆圆地瞪大,血管绷在几乎要脱眶而出的眼球上,皮肤表层一寸寸绷紧,肤色肉眼可见得变得乌青恐怖。
“梦那个噩梦”他癫狂地乱叫,无法克制地颤抖,他眼眶通红,忽然站了起来,身体爆发出了远超他老迈年龄的潜能,冲到一侧打开橱柜,将里面尚未吃完的食物全都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饿……”他从喉咙里发出深渊般的声音,很快就将食物一扫而空,“我好饿啊……”
霍连在一旁胆战心惊,他不敢贸然靠近,怕村长会伤到自己,也怕自己会无意间伤到村长老人年岁太大了,骨头酥脆,稍微一碰就得折成好几节,他求救地看向沈凛:“仙人!”
村长吃完了所有粮食,又饥渴地看着他们,忽然发狂似的扑向沈凛,晏修一上前,拦住村长,他挽起长袖,露出一节胳膊,迎面让村长扑咬上来。
咬合那一下非常用力,老人的牙齿因此被劈断,但仍是死死咬住晏修一的胳膊,妄图从上面撕扯下一口新鲜的血肉,晏修一眉头轻轻一皱,随手灵活地卸下老人的下巴。
3号KP:“投掷伤害,1d3。”
晏修一掷出数字2。
沈凛早就扯过来被子裹住老人,晏修一借着柔软棉被的冲击力卸去大半的力量将老人制伏,随后,沈凛从包里取出一支香点燃在村长鼻尖划过,村长吸入烟味后很快就陷入昏迷。
沈凛扫了一眼流血的伤口,问晏修一:“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