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贺忱翻着书页,换了个话题:“这几天,读了多少?”
明义:……
蹭手这招刚用过,明义一时无法可想,只能支支吾吾地答道:“大概……这么多。”说着,他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一点点的手势。
比完之后,明义想起什么,忙道:“锦鲤昨天说青江的鱼肥了,要今天买些回来做着吃,她现在也该回来了,咱们去看看鱼吧!”
贺忱不可能没看出来他的心虚,但贺忱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应道:“嗯。”
不知怎的,明义觉得自己在贺忱脸上看到了一点笑意。
去厨房的路上,贺忱又问他:“最近吃饭怎么样?胃口还好吗?”
明义怔了怔,老实回答道:“不是很好……最近总是有点吃不下饭。”
说着,他露出了有些懊恼的神色。
贺忱皱了下眉,侧过脸看他:“怎么?”
“大概是……”明义看看他,直白道,“贺忱不在,我……吃不下……”
这些天贺忱不在,他处处都不太适应,吃饭的时候自己在餐桌坐着,也吃不进去多少。他觉得大概是因为这个,他最近便有些胃口不太好。
明义这一记直球打出来,贺忱猝不及防,表情很明显地凝滞了一瞬。接着,贺忱垂眼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明义看他不生气,于是拉住了他的袖口,语气懊恼:“贺忱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吃饭,这样才能长得好高,像贺忱一样。”
贺忱听了这话,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明义疑惑地转头看他,贺忱却突然靠近一步,逼得明义向旁边退了一步,几乎靠在墙上。
这让明义一下子想起了那个下着暴雨的晚上,贺忱也是这样,沉默着将他逼到了墙边上,然后……
“贺忱……?”他不由放轻声音唤道。
贺忱用眼神打量着他,刮骨似的有如实质,明义隐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于是低下视线去看贺忱领口的花纹。
看了一会,贺忱若有所思道:“十六?”他说着,伸出手比了比明义的身高,又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他们此刻靠的很近,这动作几乎将明义揽在他怀里,一时显得很是亲密。
顾荻当初想比量明义身高时被贺忱拦下了,如今贺忱却分明做了同样的事,甚至还做得更过火些。
明义如今差不多长到贺忱肩膀的位置了。贺忱回想了一下,似乎在他刚把明义带回来的时候,明义才到他自己的胸口位置。这样一看,这些时日明义确实窜了不少个子。
明义却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笑起来,露出一对整齐漂亮的小虎牙:“俺已经十七了,过了十七岁生辰了。”
“生辰?”贺忱怔了怔,追问道:“你的生辰是何时?”
“六月二十九。”明义答道。
而后,贺忱的神色便有些若有所思的。
两人来到厨房,一块将锦鲤买来的青江鱼处理了。果然是条新鲜的活鱼,个头很大也很肥,在案板上生机勃勃地跳动挣扎,颜色也是漂亮的青绿色。只不过,处理的时候,明义实在是好奇,便小声问了贺忱一个问题:“锦鲤这样,不算残害自家人吧?”
贺忱:……
贺忱:“不算,她不是人间会有的鱼。”
明义这才放心地处理起来。他杀鱼、清理鱼的动作实在是娴熟,这样血淋淋的场面他也手起刀落、面不改色的。他很快处理干净了鱼的内脏,将鱼肉和鱼骨分好。
贺忱注意到,多问了明义一句,明义便笑道:“以前小弟有时候去河边玩,会带鱼回来,都是我处理的。”说着,他眯起眼睛笑起来,“鱼虽然都很小,但每次能吃到的时候,大家都会很开心……”
贺忱听在耳里,不知怎的,神色却微微沉了沉。
贺忱将鱼骨放在瓷罐里慢慢熬汤,鱼肉一部分片成了薄片,放了少许酱油和甜酒腌制了一会,然后在锅中煎了煎。另一部分鱼肉则细细剁碎,用鸡汤、嫩笋和蘑菇做成了鱼肉羹。做好了这些,鱼骨炖的汤也差不多熬煮成了ru白色,贺忱又将鱼骨捞出来,拆段之后在锅里炸到金黄酥脆,拌了点盐粒盛出来。
明义完全没想到贺忱能把一条鱼做出这么多花样,越看越惊讶,最后直接跟在贺忱身后做了小尾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把所有菜做好。
上了桌之后,贺忱仍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但仍是夹了不少鱼肉到碟子里,然后慢条斯理地剔着鱼刺。他动作仍是优雅极了,像在做什么艺术品,剔出来的鱼肉也完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