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有点乱,陈立还是听从吩咐,二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能杀了李梁已经很不容易了,余下的事交给大人们来办吧,老大人肯定已经在路上了。
而对于陈丹朱的离开以及扬言回去告状,军中各主将也不在意,如果告状有用的话,陈丹阳也不会死了也白死,现在李梁也死了,陈猎虎在军中的势力就彻底的瓦解了,怎么重新分权,怎么捞到更多的兵马,才是最重要的事。
陈丹朱看着这些主将眼神闪烁心思都写在脸上,心里有些悲哀,吴国兵将还在内斗争权,而朝廷的主将已经在他们眼皮下安坐了——吴兵将懈怠太久了,朝廷已经不是曾经面对诸侯王无可奈何的朝廷了。
她垂下视线:“走吧。”再抬头看向远处,神情复杂,从离开家到现在已经十天了,父亲应该已经发现了吧?父亲如果发现兵符被她偷走了,会怎么对待她?
春光短暂,十天一眨眼,院子里的嫩绿就变成了浓绿,陈猎虎虽然是个武将,也有书房,书房也学人布置的很文雅,就是太过于文雅了,竹子芭蕉海棠一起堆在窗口,书架一排排,书桌上也琳琅满目,乍一看就跟许久没有人收拾一般。
陈丹妍穿着薄衫里里外外翻找的冒出一层汗。
兵符到底放在哪里了?
小蝶说上次就是在书房的书桌笔架山下藏着的,父亲发现拿回去后,可能会换个地方藏——书房里已经找遍了,莫非是在卧室?
“小蝶。”陈丹妍用衣袖擦着额头,低声唤,“去看看父亲现在在哪里?”
门外没有婢女的声音,陈猎虎苍老的声音响起:“阿妍,你找我什么事?”
陈丹妍吓的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在地上,陈猎虎也一步迈进来,伸手搀扶:“你小心点,大夫让吃的药你吃了吗?”
陈丹妍发白的脸色浮现一丝红晕,手按在小腹上,眼中难掩欢喜,她原本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昏迷了两天,父亲带着大夫在一旁告诉她,她有身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她因为当年小产后,身体一直不好,月事不准,因此竟然也没有发现。
陈丹妍欢喜的差点又晕过去,李梁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知道他一直期盼能有个孩子,现在好了,如愿了,她要去还愿——不过,待欢喜过后,她想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手放进衣服里一摸,兵符不见了。
她昏迷两天,又被大夫诊治,吃药,那么多仆妇丫头,身上肯定被解开更换——兵符被父亲发现了吧?
陈丹妍有些心虚的看站在床边的父亲,父亲很明显也沉浸在她有孕的欢喜中,没有提兵符的事,只意味深长道:“你若真为李梁好,就好好的在家养身子。”
大夫说了,她的身体很虚弱,稍有不慎这个孩子就保不住,如果这次保不住,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陈丹妍吓的几天没敢下床,但想着李梁所托,还是放不下,和小蝶又跑来找兵符,没想到被父亲发现了。
她看了眼旁边,门边有小蝶的裙角,显然是被父亲打晕了。
陈猎虎看着女儿的脸色,皱眉问:“阿妍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丹妍决定给父亲说实话,目前这情况她是不可能亲自去给李梁送兵符的,只能说服父亲,让父亲来做。
“父亲。”陈丹妍拉着陈猎虎的衣袖跪下,“你把兵符给阿梁送去吧,阿梁说了,他有证据能指罪张监军,让他回来吧,不除掉这些恶人,下一个死的就是阿梁了。”
驻守在外的大将没有诏令不得回都城,如果有陈猎虎的兵符就能畅通无阻了。
陈猎虎叹口气,知道女儿对丹阳的死耿耿于怀,但李梁的这种说法根本不可行,这也不是李梁该说的话,太让他失望了。
“丹阳的事我自有主张,不会让他白死的。”他沉声道,“李梁放心,张监军已经回到王庭,军营那边不会有人能害他了。”
陈丹妍不肯起来流泪喊父亲:“我知道我上次私自偷兵符错了,但父亲,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我真的很担心阿梁啊。”
上次?陈猎虎一怔,什么意思?他将陈丹妍扶起来,伸手掀开笔架山,空空——兵符呢?
“父亲。”陈丹妍有些不解,“我前几天是偷拿了,你不是已经拿回去了吗?”
她的神情又震惊,怎么看起来父亲不知道这件事?
陈猎虎同样震惊:“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拿的?”
陈丹妍按住小腹:“那兵符被谁拿走了?”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兵符被人偷了,这可是要出大事,陈猎虎伸手点了点女儿,但现在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高声唤人查人员来去,但查来查去,甚至连李梁家宅都没有人离开,除了陈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