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知道陈丹朱那天单独见吴王做什么了,是替朝廷奸细做引荐,管家也将他不在府中陈丹朱做的事说了——踹开关押李梁亲兵的库房,看到少了一人,这些所谓的李梁亲兵虽然穿着打扮是吴兵,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气势仪态根本不是吴人!
不用严刑拷打,他们很爽快的承认自己是朝廷兵马。
陈猎虎将这些人拖到王宫前要斩杀,但被吴王以不斩来使的理由阻止了。
“他们不是来使,他们是奸细!”陈猎虎悲愤求吴王,“就算是来使,没有大王您的允许,潜入我吴地就是贼,当杀。”
吴王被烦的恼火:“陈猎虎,你要是敢杀了这些人,引朝廷和吴国战事,你就是吴国的罪人!本王决不饶你!”
他是吴国的罪人——陈猎虎被吴王一句话骂的喷出一口血晕过去被抬回了家,但醒来后陈猎虎再次来王宫,他必须阻止吴王自毁前程,否则,他就真的成了吴国的罪人。
“大王——”陈猎虎不理会朝臣们的嘈杂,只向吴王请求。
“大王!”门外太监欢天喜地奔进来,高高扬起信报,“皇帝入吴地了!”
殿内顿时安静,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太监身上,神情有惊有惧有晦暗不明。
吴王声音微颤:“他——”
太监知道大王要问的什么,立刻接话:“陛下只带了三百卫兵随行,来见大王了——”说罢跪地高呼,“大王威武!”
只带了三百卫,皇帝果然是不带兵马入吴地了啊,朝臣们惊愕,张监军最先反应过来,迎头拜倒高呼“大王威武!皇帝这是以兄弟之礼仪来见啊!”
一时间朝臣们争先恐后跪地高呼威武,吴王在王座上畅怀大笑,视线落在殿内唯一站着的人身上,笑声才顿了顿。
先前跪着的陈猎虎此时反而站起来,神情愕然又颓然:“这哪里是大王威武,这是皇帝威武,这是蔑视大王,视我吴地为囊中之物啊。”
他喃喃旋即又愤然,上前一步高呼大王。
“请让我带兵,击退皇帝——”
吴王吓了一跳:“陈太傅,不要胡说八道!”
旁边有人冷嘲:“陈太傅,您的女儿与皇帝同行呢,你怎么杀啊?”
陈猎虎神情冷冷:“如果我女儿能听我令,拦住皇帝,她就还是我女儿,如果她一意孤行,那她就不是我陈猎虎的女儿,是背弃吴国的贼,我将亲手斩下她的头。”
“陈太傅!”张监军喊道,“你就不要再说这种狂话了!皇帝如约不带兵马而来,诚心与大王和谈,你喊打喊杀的像什么样子?你这是要乱我吴地!”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怒声呵斥“成何体统!”“那里有半点信义!”“简直令我吴国蒙羞!”“你这是让大王背负造反谋逆之名吗?”
陈猎虎看着殿内,似乎在听到皇帝入吴之后,朝臣们的态度又变了,除了寥寥不说话的,其他人都变的精神奕奕兴高采烈,就连文忠都不再斥责吴王与皇帝和谈,大家都因为能和谈而开心,为皇帝的到来而激动,迫不及待——
因为知道大势已去了,所以半句反对的话也不敢再说,唯恐惹怒皇帝,影响了以后的前程吧。
大王还站在大家面前呢!陈猎虎仰头悲呼:“大王,待老臣去质问皇帝,何来大王刺客刺杀皇帝,为何污蔑大王谋反,可还记得高祖圣训。”
说罢转身就走。
两边有大臣反应快上前拦住陈猎虎“太傅,不能去!”,其他人则乱喊“大王!”
吴王不用大家提醒就反应过来了,怎么能让陈太傅去质问皇帝,那非得打起来不可,皇帝只带了三百兵将入吴,那表明不会打仗了,太平了,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个老东西可以关起来了。
吴王站起来竖眉下令:“陈太傅,交出兵权!”再唤来人,“将太傅押送回府!”
陈猎虎惊怒:“大王——不可听信谗言!不可与皇帝和谈!不可与皇帝共谋周齐!不可——”
陈猎虎年老腿残挣扎,三五个禁卫竟然不是他的对手,大臣们纷纷挡在吴王面前惊呼,更多的禁卫涌进来,将陈猎虎按住向外拖去——
陈猎虎终于被拖了出去,机敏的太监命人堵住了他的嘴,喊声骂声也消失了,殿内只余下挣扎中跌落的帽子和鞋子——
朝臣们松口气,殿内气氛重新变得融融。
“大王,我替大王先去见皇帝。”张监军抢出来喊道。
其他朝臣争先恐后纷纷请命,吴王大笑:“皆去,让皇帝看看我吴国气势!”吴王官员们摆出的气势皇帝还没看到,吴地的民众先看到了皇帝的气势。
一路行来,宣告当地,引无数民众来看,大家都知道朝廷列兵要攻打吴地,原本惶惶不安,现在朝廷兵马真的来了,但却只有三百,还不如跟随的吴兵多,而皇帝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