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月年的指尖只不过极轻极快地触碰了一下他手掌,在留下蜻蜓点水的触感后,又有些尴尬地收回去,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秦宴眸光微黯,没有多余表情。
他浑身都是血和灰尘,江月年不想触碰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同时,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垂眸看去,发现身旁的小姑娘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然后把手机上的挂饰,一个毛茸茸软绵绵的棕色小熊放在他手掌上,用指尖按住小熊的爪子,小心翼翼摸了摸他。
隔着毛绒玩具圆乎乎的触感,秦宴能感受到江月年手指的力道,避开层层叠叠的伤口,轻轻柔柔按在自己最为脆弱的掌心。
她声音细细的,像在安慰闹别扭的小孩:“我的小熊,也会陪着你哦。”
秦宴自认心冷,在泥泞里蛮横生长这么多年,早就在心里建起了坚不可摧的城墙。
却在今天轻飘飘的月色里,在毛绒小熊温和的抚摸下,无比狼狈地塌陷了一块。江月年静静坐在巷子里,手里握着小小的毛绒熊。
小熊爪子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动,轻轻抚摸着少年满是伤痕与老茧的手心。秦宴保持着靠坐的姿势,凛冽的杀气渐渐褪去,眼神终于也不那么可怕。
感受到她毫不避讳的、直直看过来的关切视线,秦宴有些狼狈地别开目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