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后回想起来,对于当时的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秦宴记得并不是十分清晰。
他心里早就被更加重要的人所占据,恐惧与胆怯的情绪全部被压在心底,整个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找到江月年,然后带她走。
被啃咬的地方传来深入骨髓的痛,双头犬一只接一只地扑来时,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反抗。
常年打架的经验让秦宴的动作更为狠辣且致命,在反复的车轮战里,少年已经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血,哪些又出自发狂般冲过来的恶犬。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女孩子们不知应该怎样帮他,只能哭着跑去外面求助。最后一个被他从恶犬的撕咬中救下来的,是坐在江月年前桌的薛婷。
薛婷怎么也没想到,在此时进入山洞里的人居然会是秦宴。
那个沉默寡言、从初中起就没人敢靠近的男生……
在拼了命地救她们。
她肩膀受了伤,根本没办法帮他分毫,只得忍住哭腔咬牙道:“我马上去外面叫人,马上!”
她本以为秦宴不会做出任何回应。
然而浑身是血的少年一拳打在恶犬脸颊,猩红的瞳孔里满是血丝,抬眼望向她时,浑身上下的森冷气息阴戾如修罗。
他说:“江月年在哪里?”
用的是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
“年年?”
这个名字无比清晰地响在耳边,薛婷怔怔愣在原地,在刹那间明白了一切。
关于秦宴会奋不顾身进入洞穴的原因,也关于一个被少年人深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头一回,秦宴把这份情愫在他人面前层层剥开,满带着鲜血淋漓的痕迹,却也温柔得不像话。
“她没跟我们进来。”她顿了顿,皱着眉告诉他,“她觉得这洞有古怪,和裴央央去了别的地方。”
浑身是血的少年神色微怔,随即目光一柔,居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薛婷真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明明自己九死一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神态。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洞外求救,声音越来越小。双头犬一只接一只地扑上前来,秦宴眼底红潮暗涌,脑海中只剩下不停歇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