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她死活睡不着。
前脚脑子里窜起妈妈日记写的初夜经历,后脚又弯道超车,片段放映她和向程交颈欢好的画面……
末了,这些热潮骇浪统统汇聚成,赵聿生攻占她唇舌时的气息。
偏生祸不单行,隔壁房里,和她床头相抵的墙那面,一对情侣正在癫狂交战。
墙壁隔音不算差,但夜阑人静地难免扩容了听觉,叫她被迫清楚地听到那些臊人声响。
也被迫浮起轻佻的心思。
温童难忍地跃坐起,哐哐拍墙,“小点声会死啊,别人不要睡觉的了!”温童入职这天的早餐,是南翔小笼包,特为起大早来尝的。
温沪远告诉她,“这家口味比较道地,从前……”话到嘴边又打住。
她晓得他要讲什么。
这名字在母亲日记里是常客,现在老字号连锁,彼时小作坊;现在点单按一笼屉算,彼时因为粮票论“两”卖。
热恋期的关南乔从不吝啬对温沪远的情思,一道紧巴巴地吃点小笼包,都值她挥毫半面纸。
一屉包子一碗咸浆,温童破天荒好胃口地光盘了。
对桌爷叔才晨练完,手边收音机可劲在响。她本来没留神,冷不丁,听里头说“壁咚是什么呢,其实本质是强吻”……她一激灵,逃也似的拎包去。
回到车上,还十年怕井绳地不敢开电台,唯恐听到什么后续。
壁咚,和向程试验过;强吻,还是头一遭。
但她心有余悸的原因不止在此。她想,这场乌龙万幸二人悬崖勒马,否则失足下去,不堪设想。